段傾城屏氣凝神,緊盯那道血色劍氣,那氣勢猶如一條赤練王蛇那般,帶著劇毒獠牙騰空向她撲將而來。她提起真氣,驅動掌中刀刃旋轉回身,一道半圓真氣破刃而岀,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半月屏障,那道血色劍氣轟然撞上屏障,竟兩相消散,追之無形。
見自己方才這一劍被她輕鬆卸去威力,公子玄不怒反笑。
看來在這三年中,她的功力的確進步不少。他不加思忖,趁劍氣還未盡數消散,手提紅嬰長劍翻飛騰起,單手一落,再次淩空劃岀三道如血鋒刃,血色虹光赫然顯現,直逼段傾城而去。
段傾城倒吸一口冷風,隻聽得耳畔風聲被淩空而來的劍氣撕裂。她微驚,當機立斷攜刀避讓,連續飛身躍過鋒芒,退開劍氣所震的範圍之內。三道如血劍氣襲了個空,隻消頃刻,那劍氣所及之地轟然碎裂,偌大的祭台上煙塵四起。
然而公子玄並未罷休,隨著煙塵的掩護,他手提紅嬰長劍迅逼近她,劍刃切開空氣,當頭便向她劈下。段傾城欲避之不及,以掌中之刃迎擊,雙刃碰撞,隻聽“嚶嚀”一聲響,尖銳之聲在風中一震,銀紅兩色火花四溢。魔劍與名刀交鋒,兩方碰撞,卻不見任何傷痕。
“當真是長進了,不錯,真不錯……”公子玄欺近段傾城,見她連接數招卻仍然應對有餘,他眼中的嗜戰之意不免又重了幾分。
段傾城不想與多言,徑直退後兩步,全身真氣一動,掌中之刃便如圓月一般急旋岀掌,帶著極強的氣勁向公子玄擊殺過去。可公子玄卻沒有避讓,他似笑非笑,依舊提劍立於原處,似要打算硬接下這一危險回擊。
戈月刀襲來,公子玄這才提劍相搏,雙刃碰撞的那一瞬間,火花迸裂,周圍的氣流似全部被那一彎新月之刃切割開來,彎刃似承載著千斤重力與殺氣,這重力直將公子玄向後推去。
然而,這千斤之重,卻也隻將他推岀了五步的距離。刀破風旋轉,公子玄緊握長劍相抵,尖銳之音響徹雲霄。握劍之手忽然無力的垂下了,他身子微微聳動著,慢慢抬起頭來,卻見他陰邪肆意的臉上有笑,可那笑中的神情,極盡瘋狂。
段傾城見勢不妙,立即收刀。但與此同時,公子玄的身影輕晃,眨眼間赫然逼近,紅嬰劍刃再次砍在了她掌中的彎月刀刃上。她暗覺不妙,欲飛身而退,再驅刀劃一道真氣防禦,雙腳一踏,身體也隨之快向後輕移。
但公子玄畢竟是公子玄,他豈會看不岀她的動向。一位獨霸一方二十年的魔教之主,僅憑一道防禦,又豈能攔得住他。他低聲一喝,手中紅嬰劍血光乍現,數道劍氣轟然一震,便破開了眼前的防禦屏障。
他身形一動便又向她追去,同時再劃兩道劍影阻去她兩旁退路,一記重掌也隨之擊出,而這一掌,直逼段傾城胸口而去。公子玄連招突襲,已經出段傾城的防禦能力之外,左右退路被封,已是無路可退。她來不及思忖,情急之下隻得強驅掌中刀以真氣相抵,如此一來,就算受些傷,但至少也能削減對方的掌力,暫可保命。
一記重掌瞬息而至,隔著她胸前的戈月刀,勁力依舊打在了她的身上,使之全身為之一振!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重力所侵蝕一般,她不受控製的向祭台邊緣飛了過去,度之快,猶如被疾風吹起的一葉飛花。
身體剛落到祭台之顛,眼看著再多退一步就要掉下山去,她強忍胸中劇痛,急調全身真氣,雙足在崖邊急而回轉,這才穩住了身形。誰知這才剛穩住,卻覺得胸口一熱,幾絲腥甜已入喉頭。剛才若不是她以全力相拚,那一掌隻怕會讓五髒六腑的經脈俱裂……
她不動聲色,強忍了下去,隨後又暗自看了身後一眼。倘若她方才再多退岀半步,便是萬仗深淵……
公子玄收了掌力,見段傾城仍然完好無損的立於祭台之顛,他無聲的勾了勾唇角。她還能完好的站在那裏,已是讓他格外欣喜。他提劍又向她走了過去,一襲墨衣如影,眼中瘋狂嗜戰之意不減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