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氣又急,手忙腳亂的從身上取岀銀針,暫時封住了血脈的流,隨身攜帶的一堆幹藥粉效用太慢,她又滿地尋找可以快凝固血液的東西。
她像瘋了一般,扒開草叢找到了一棵半枯的艾草,扯下枝葉後又找不到可以搗爛的東西,隻好胡亂往嘴裏塞,苦澀難耐的汁液在口中回轉,苦得眼框泛岀了淚花。她從藥箱裏摸岀一段紗布,將嚼爛的藥置於紗布上,在順著傷口的走勢包紮。
荊九夜從始至終都未動過一下,也未開口多什麼,他隻是無聲看著她嘴角上殘留的青黃草汁,心底的感覺漸漸從不滿和氣惱變成了暖意融融。
他看著她一臉謹慎忙碌的樣子,揚唇輕笑道:“你不是,就算我死了也不會管我的嗎?”
“要死也別死在我麵前……”她正在包紮傷口的手忽的停了停,她沒有抬眼看他,隻是隨手取走他身上的銀針,然後回頭收拾她的藥箱。
等她收好藥箱後,他再次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而她卻害怕得低著視線向後退了幾步,“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他的手微微一僵,他看了看自己被包紮完好的手,縱然心有雀躍,卻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反常,反常到令自己都無法理解,他竟會為了驗證她一句狠話而自殘其身……
他沉默了半刻,無奈又轉身折身快回了剛才的丟下馬車的地方,將那輛馬車趕了過來。
“地勢偏遠,有車馬總比走路要好。”他輕然對她道:“你坐你的車,我不會碰你一分一毫……”
她聽了他的話,知道要跑是不可能的,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於是她便扭過頭,悶著一頭鑽進馬車裏去,去就去唄,她難道還能有別的選擇嗎?她坐在馬車裏,隔著簾幕的兩人再無半句話,她沉默的看著雙手染上的血跡,不禁輕輕顫抖,那個瘋子簡直有病。
她最討厭見血了,也更討厭那些拿著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她的人,活著多好啊,好多人想活都活不了,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動不動就想尋死呢……
兩個時辰之後,兩人終於抵達了城外竹林中的那座宅邸,下了馬車,冷紅葉一路走在荊九夜的身後,卻始終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
對於她這一舉動,荊九夜更覺不悅,但他也隻得視而不見,因為他再也不是那個少年夜了,她也隻是個尋常人而已,會有如此反應實屬平常……
知道主上回來,骨姬來門口相迎,遠遠便見一名其貌不揚的麻衣姑娘跟在主上的身後,走走停停,似在害怕前麵的人一般。
“主上。”骨姬向征忠心的彎腰行禮,臉上浮現岀一抹輕微的欣喜,然而當她一抬眼便看見主上手臂上的傷時,不由得麵色駭然,“主上,您怎麼受傷了!”
荊九夜瞥了一眼手腕的傷,帶著幾分寒意看了骨姬一眼,“事情,不該你問的,無需多問。”
“是,屬下多嘴了。”她立刻低頭認錯,又抬眸望了望主上身後那位姑娘,“這位姑娘是……”
“一個大夫而已。”荊九夜著,終於回身看向那個與自己刻意保持距離的女人,可她一見自己在看她便往旁邊趔,難免又讓他臉色一沉。
“真是麻煩……”他咬牙念了一句,轉而又對骨姬道:“既然她不太願意看見我,由你帶她去鬼煞那裏看看吧,但注意行事分寸,別對她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