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傾城帶人剛從城外回到下第一莊不久,司徒鏡也來了。
雖然段傾城早有預料,但麵對這位借著關懷名義卻欲剝奪她一切權利的義兄時,心裏難免失望。她以為,義父最後至少會親自前來,但如今看來,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她沒有親自帶人去門口相迎,畢竟是武林盟主家的公子,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怕先失了禮數露了怯,能考慮得如細心周道的人隻有錦瑟,所以是錦瑟帶人將司徒鏡迎入第一堂的。
段傾城表麵看似與往常並無差別,除了臉色蒼白顯了病態之外,神情依舊淡漠疏離的很,既然明知對方來者不善,她自然也就裝不了什麼好臉色。
等侍兒上為兩人上了茶,顧錦瑟便將大多無關緊要之人紛紛遣走,她知道這兩人接下來不會太和氣,在場之人越少越好。
“我知道你的來意。”段傾城沒有看他,不動聲色的飲了一口茶,這才直接挑明了一切,“但想一口吞下下第一莊,即便是你,也沒有那麼容易……”
司徒鏡對她的毫不掩飾感到十分無奈,他抬眼看向她,“那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單純來探望你的?我聽,你受傷很重。”
“是嗎?那就多謝你的好意了。”她象征性的道了謝,即兒又冷笑道:“不過我的命太硬,這一次依舊死裏逃生了……”
司徒鏡搖了搖頭,他:“我算是看岀來了,不管你是生是死,你從來都不曾對我過一句好話。”
“我從來隻對好人好話,而你……覺得自己可算得上一個好人?”她終於肯抬眸看向他,雖有笑意卻更顯寒涼,話裏還帶著不可忽視的諷刺意味。
“我們彼此彼此。”司徒鏡回敬了她一句,但神情麵目依舊和善,他:“你和我,誰都沒資格當什麼好人,不是嗎?”
“但我終歸還是輸了。”她自顧暗諷的了口氣道:“如果我足夠絕情,你今也就不會有機會來這裏宣揚權利了……”
“的確,也許你得對。”司徒鏡認可了她的法,“但你依然輸得徹底,你應該知道我今來,就是正式來傳達父親的命令的。”
“你話可別把話得太滿……”她聽到司徒鏡那麼,語氣反倒更加篤定了,“雖然我知道你已經將下第一莊裏的大部分人撤換一新,以後我也將沒有什麼實權支配,但還沒有走到最後,誰輸誰贏,還很難。”
“是嗎?”司徒鏡聽她句句不拿話激他,終於無法再繼續保持應有的種善笑容,他起身瞬息欺近於她,單手直扣向她的喉間,眼中含著陰鬱之色,殺機忽現。
段傾城好像算準他會有此行為,並未退拒半分。她隻是安坐於椅子上,對方的手用勁扼在喉間,覺岀對方殺氣淩列,她卻反而生了笑意,雙眸似冰一般看著他。
十幾年來,她還是頭一次見此人動了殺念,她還以為,以他的偽善能力可以容忍得更久一些呢,假笑了十幾年的這張臉生起氣來也不過如此。不過也好,至少這證明了他變強了,她已然輸了一次又一次,而他,至少還有贏的機會,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