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黎曉走出刑警隊的大門,聽見後麵的喇叭聲,回頭去看,隊長歐陽光探出頭來討好的問,要不要送你?
黎曉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歐陽光又說道:別這樣,剛才我是就事論事。
黎曉站定下來:我也是就是論事,難道就因為他......就可以逃避調查?
歐陽光:證據,證據不足啊,我說了好多遍了,我們不能靠推理辦案,現實生活不是演電影。
黎曉.......
她轉身走去,歐陽光說話就是這麼氣人。
這和演電影有什麼關係?
歐陽光似乎也動了氣,他的車疾馳而去。
黎曉沒有回家,她今天和師母約好了去看她。她向公安局家屬院所在的街道走去。
小城的秋天景色宜人,路燈下的梧桐樹婆娑在微風裏,偶爾有黃色的樹葉輕輕飄落,在空中跳舞般的旋轉出優美的弧線,向著自己的宿命,大地,垂落下去。路邊的護城河在霓虹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白天,深達三米的河水親澈見底,可以清晰看到河底的鵝卵石。
黎曉欣賞著小城景色,工作帶來的不快漸漸散去,她一邊呼吸新鮮的空氣一邊不無驕傲的想,全國十大最適宜居住的小城名號不是蓋的。
黎曉從下到大除了讀警校的那幾年,一直就住在這個小城,她喜歡這裏,大學畢業,她完全有機會留在省城,她的成績優異,市公安局點了名的要她,可她還是回來了,除了喜歡這個小城,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個原因在她心裏最深處隱藏著,無人知曉。那個原因像是一根刺,埋在她的心裏,時不時的刺痛著她的身體,她的精神。
一轉眼,年過去了,她已經成了刑警隊的正式一員。
黎曉掏出鑰匙,開了門。一片歡聲笑語從屋裏傳來。
媽媽的笑聲,哈,我女兒回來了。
她換上拖鞋,走到客廳,看見媽媽和一個六七十歲的阿姨正坐在客廳熱烈的交談著。
看見黎曉回來,兩個人都站起來。
曉曉,這是古奶奶。
姑奶奶?
黎曉的疑問句脫口而出。
那阿姨笑著說,我姓古,古今的古。
黎曉走上去,笑眯眯的說,可是為什麼叫奶奶,這個阿姨分明很年輕,是吧,阿姨。
那阿姨高興地不得了,這孩子,真會說話,上了一天班累了吧,坐下歇會。
三個人都坐下,黎曉伸展了身體坐在沙發上,聽見廚房傳來響聲。
我爸在廚房做菜呢?
你爸去參加戰友聚會去了。
那誰在廚房?
黎曉好奇地問。
說話間,一個帶著圍裙白衣黑褲的男人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著兩盤菜。
他看了一眼客廳裏的三個女人,說道:飯好了。
古奶奶站起身來道:黎曉啊,這是我孫子,古爭。
黎曉禮貌的站起來說:你好。
古爭也說:你好。
黎曉看見媽媽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頓時明白了,天啊,還讓不讓人活了,相親都相到家裏來了。
黎曉用嗔怪的眼神看媽媽,可那也隻是一個瞬間,對媽媽,她無原則無底線的容忍,因為,她是因為愛自己,她擔心自己孤身終老,孤苦無依,無人照顧。
黎曉瞬間恢複若無其事,她也習慣了,幾乎每個月,媽媽總會連招呼也不打,安排各種奇怪的相親,這次,在自己家裏倒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