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怎麼了?親子鑒定低於99%都不算,再說身材,整個上海象她這樣身材的不下十萬人,你能說她們都有嫌疑?”
肖章沒等我說完便迎麵潑了一盆冷水。
我知道他一根筋扭不過來,耐心說:“我說的相似並不是身高、體形,而是她走路時的習慣和姿勢,不信你可以調監控感覺一下…….”
“我隻看重證據,除非你拿出唐雪漫就是竊賊的證據,否則我不認同你的觀點。”
我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頓了頓說:“好,我證明給你看,”隨即拿起電話,“程控室嗎?叫唐雪漫到總經理辦公室來。”
“你幹什麼?當麵審問?”肖章幾乎要跳起來。
“別著急,看我的。”
過了會兒唐雪漫出現在門口,表情還是冷冷的:“董事長,總經理。”
我順手拿起桌上兩頁紙:“請把這份報告送給縱海超市邱老板。”
“縱海超市…….”
“後門出去,向右四十米就到了。”
她接過報告,稍有疑惑地瞟了肖章一眼轉身出門。
看著她上了電梯,肖章迫不及待地問:“你搞什麼鬼?這明明是樓下萬律師的體檢報告,顯示因精子活力不夠導致不育,人家邱老板兩個月前才生了個大胖小子,看到報告豈不懷疑自己戴綠帽子?”
“我這就打電話,”我三言兩語與邱老板解釋一番,然後拖著肖章來到監視器前,“昨夜竊賊是從後門逃跑的,今天讓唐雪漫沿著相同路線走一遍,再把兩個背影剪切下來對比,不就行了嗎?”
這倒符合肖章技術派的風格,他麵色緩和了些,道:“並非我存心袒護,而是情理上說不通,招聘是上周進行的,當時八字還沒一撇;本來她應該兩周後上班,實在因為最近員工們為了輔方數據全力以赴,個個累得人仰馬翻,才臨時決定叫她過來幫忙,因此…….”
我笑嘻嘻道:“因此你覺得懷疑人家說不過去。”
說話間唐雪漫來到一樓大廳,環顧四周後走向後門。
“你看,她連後門在哪兒都不知道。”
“廢話,換了我也要裝模做樣,以她偷數據的智慧,肯定猜到我們在監視她。”
她走到一半時突然停下來東張西望,象不認識路的樣子,很快有人上前搭訕,兩人交談片刻後一起朝後門走去。
“好狡猾的丫頭!”我猛拍一下顯示器。
肖章還沒鬧明白:“怎麼狡猾?”
“她已洞察我們的用心,故意拉人做擋箭牌…….”
唐雪漫邊和那人說話,邊稍稍搶先半步走在前麵,這一來監控畫麵上那人正好將她的身體擋掉一半,兩人保持這種格局走出後門。
“也許她真不熟悉路況,請人帶路。”肖章為她辯解。
“帶路?我已說得夠清楚了,又不是叫她闖迷宮,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試探出真相。”
“薄仕!你還有完沒完?”肖章急紅了臉,“我看你是成心跟她過不去!”
我一呆。
合作六年了,我們倆從沒紅過臉,偶爾我對他發發火,吵兩句,忠厚的他也是一笑了之,並不往心裏去。今天他怎麼了,居然為個初出茅廬的女孩跟我發脾氣?
我心念急轉,和稀泥道:“瞧你說到哪兒去了?逗你玩而已,快準備現場陳述吧,我到研製中心轉轉。”
出門瞬間我心裏更堅定把唐雪漫趕出公司的念頭。
才上班半天不到就讓一對最親密的戰友發生爭吵,長此以往公司豈不被她攪翻天?
就算她不是臥底也得走人!
手機響了,好象是公用電話號碼,又是4又是7,我凝視手機屏幕定定神:“你好,哪一位?”
“薄董事長,我是老商的愛人,今天一大早他就被人接走了,不方便打電話,所以讓我跟你聯係。”
老商,專家組成員,我的公關對象之一。
“喔,有事請講。”
“是這樣,我家老商說承蒙薄董事長關心,十分感謝,不過呢最近家裏遇到點難事,他這個人性格內向,沒什麼朋友,想來想去隻能找你商量,不好意思啊…….”
什麼商量,無非伸手要錢罷了!這老家夥真有一手,趕在投票前開口,真是老奸劇滑。我惡狠狠想。
“沒關係,請說。”
她好象真不好意思,吞吞吐吐說:“嗯…….這個,老商說…….想向薄董事長,那個,借五萬…….”
胃口倒不大,我心裏懸著石頭咣當落地,正想詢問具體操作事宜,突然瞥見手機下端紅燈閃爍,不好,有人竊聽!
我手機安裝了防竊聽裝置,一旦遭到竊聽就會自動報警。
陷阱。這是一個陷阱。
倘若我一口答應下來並商量操作細節,這段對話便會被錄下來成為行賄證據。至於對方為何選擇老商來試探我,可能之前我們秘密接觸時被人發現了——我派人跟蹤羅主任,對方也可以跟蹤老商,商戰本來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立體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