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吃道:“你……醒了?”
唐雪漫冷冷道:“你撿回一條命,若想報警,這會兒已成兩具死屍。”
“女孩子家,別動轍死不死、殺不殺,有煞風景。”
“是啊,我們都是愛好和平的人。”小楊附合道。
她坐直身體道:“那兩顆膠囊,原本是我自己吃的。”
小楊一聽眉開眼笑:“喔,原來沒有毒,那就好,那就好。”
她接著說:“一旦被捕,我就吞下膠囊,士可殺不可辱,明白我的意思吧?”
小楊絕望道:“還……還是毒藥!”
“董事長是搞藥劑研究的,想必清楚膠囊的原理,膠囊外衣在胃酸作用下逐漸溶解,裏麵的藥粒才慢慢發揮效力,也就是說,隻要保持外衣完好無損,裏麵的藥就不起作用…….碰巧的是這種膠囊緩釋時間特別長,大約需要一周左右…….”
小楊已緊張地說不出話來,我鎮靜地問:“接下來呢?”
“如果二位表現尚可,沒有向警方告密,我就提供一種藥丸,它進入胃中會自動尋找膠囊,在外壁形成保護膜,時間還是一周。”說到這兒她軋然而止,疲倦地閉上眼睛。
我和小楊麵麵相覷,過了會兒小楊問:“也就是說,我們若想活下去,就得每周從你手上拿一顆藥丸?”
她點點頭。
小楊驟然爆發,揮舞雙手咆哮道:“那我他媽的活什麼勁兒?早點見閻王得了!我這就到公安局舉報,死也死得光榮!”
唐雪漫亮出手槍對著他:“你現在就可以光榮。”
“你開槍啊,往這兒打!”
小楊挺著胸膛一步步逼過去,她沒料到局勢陡然失控,怔忡間有些茫然,修長的手指在槍扣上撥來撥去,顯然下不了決心。
我充當和事佬道:“別著急,唐小姐一定有妥善的解決辦法,對不對?”
她略一思索:“我手頭上還有解毒丸,每個月吃一粒,三個月後便可完全化解膠囊毒性……為表示合作的誠意,我願意把解毒丸都給你們,不過切記,千萬不能一次性服下,因為解毒丸本身也有毒性。”
“唔,比一周拿一顆藥丸好多了,即使這樣,我們還得在死亡威脅下掙紮三個月。”我說。
“這是我能提供的最友善的辦法,希望二位諒解,”她疲憊地揮揮手,“不早了,你們回去吧,我需要休息。”
我叫小楊先下樓,然後坐到對麵凝視著她。她先是不理我,但時間久了被看得有些不安,遂睜眼道:“想說什麼?”
“剛入行的職員挾製董事長,你真有想象力。”
她蒼白的臉上掠過一朵紅暈:“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的老板是誰?”
“對不起,我不能說。”
“你到德文臥底,又潛入諾貝伊頓偷資料,是不是想把五家入圍公司一網打盡?”
“對不起……”
我打斷她的話:“不要說對不起,這種事是對不起三個字就能解決的嗎?往小處說,它關係到兩億項目的歸屬,關係到德文公司和職員的發展;往大處說,它屬於國家知識產權,關係到國家競爭力,能左右西藥產業布局,打破國際製藥集團在腎研究領域的壟斷。”
她的眼睛直直看著前方:“你說得太複雜、太深奧,對我而言這隻是一項任務,與其它任務沒有兩樣。”
“喔,如此說來你是職業選手?”
她意識到失言,抿抿嘴不肯回答。
“也罷,其實你是什麼來路,幕後老板是誰,我根本不感興趣,我關心的是,既然身份已經暴露,還想做對德文不利的事嗎?”
“這個…….”
“不妨攤明了說,我可以容忍你在德文呆下去,你到諾貝伊頓偷也好,到吉秋田偷也罷,都不關我的事,但底線是不得打德文的主意,否則,”我聲色俱厲道,“大不了跟你魚死網破!因為在我眼裏德文的利益高於一切,任何人都不得逾越這個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