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車上抱她進房間的。那天他把他溫熱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幫她暖。給她喂水拿藥。他輕輕摟著她。像哄孩子一樣安慰她。也就是從起。陳天一動了要生一個他的孩子的念頭的。她再也不要離開這個男人。至少她要有與這個男人相關聯的一脈親情!
後來。小楚立真的懷上了。他又驚又喜。抱著她。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兒。然後,他把她放下來。吻她的臉、她的脖頸、她的耳垂。然後他貼著她的耳邊低低地說:“以後,我們將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了。我們是孩子的父母親!這是件多麼可心而美好的事情啊!”
“是的,我希望他有一雙像我一樣你喜歡的眼睛。像你一樣聰慧的大腦……”陳天一偎在他胸前低柔的說。“這輩子我無法選擇你做我的丈夫。可是,我能讓你做我孩子的父親。想想。這就是最大的滿足了。”
那天,他們感歎、興奮了很久。最後,他仍然跟她小心的做愛。他吻她細致而柔軟的小腹,在那裏,已存在了他的一脈骨血。連著她的肉。而那個小小魂靈是他與她生命的造就。真是件神奇而美妙的事情。他說:“我真想快點看到這個孩子長成什麼樣子……”
“你會好好愛他嗎?”陳天一在他的愛撫中閉著眼睛迷醉的問。
“當然。”楚浩天吻了她的輕輕抖動的睫毛。“自己的骨肉能不愛嗎?”
“愛他會勝過愛我嗎?”陳天一將眼睛微微睜開看著已進入興奮狀的楚浩天。
“當然……”楚浩天應答著,慢慢向下吻去……
“你怕我愛他更多,會吃醋吧?”
陳天一撅起嘴巴,輕輕推了推他的頭。“你真的愛他超過我嗎?”
楚浩天停了下來。用手刮了她的小鼻頭,說:“小傻瓜。愛孩子就是愛你啊!”
“真的嗎?”
那句話沒有應答。自從生了孩子。一直沒有。
現在。楚浩天隻想要回孩子。意味著將她徹底離棄。
一種悲憾從陳天一心底慢慢升騰。李明光焦急地望著她。“天一,不要相信他!”仿佛一盆冷水將陳天一澆醒。她恍若的搖頭。“我不能把兒子給你。”
一個劫持李明光的家夥“咚”地一拳打在他的嘴巴上。李明光惱羞成怒。掙紮著還擊。頓時侮罵聲。打鬧聲響成一片。
在一片吵雜裏,楚浩天目光陰冷的注視著陳天一。慢慢地說:“是想以此要我娶你嗎?真是天大的笑話。”陳天一像傻了似的看著他,後者不加理會的伸手搶她懷裏的孩子,突然,溫和一個健步擋在陳天一母子前麵,推了楚浩天一把:“想要回孩子,先問問我願不願意?”
楚浩天輕蔑的一笑:“先看看你自己,算個什麼東西?上次你來要孩子,你不是拿了我的十萬灰溜溜的跑了嗎?我決不會讓孩子落入你這樣的人手裏。”楚浩天仰頭大笑著:“一個見錢顏開的無恥之輩,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讓陳天一看到你的本來麵目,我不甘心她嫁給你這樣的人!”陳天一沒有驚訝或失望。而是目光蔑視地看了溫和一眼。
後者因為被當眾揭穿而感到莫大的羞侮,他撙緊拳頭。臉悶得通紅。對準楚浩天的胸口一拳打過去,後者措手不及。痛的倒退幾步。
老陳忽地竄到他們跟前,護住楚浩天,撥出刀子,對著眾人示威。阿紫見此,跑過來,擋在溫和跟前,溫和推了她一把,上前欲奪老陳手裏的刀子,楚浩天卻飛起一腳踢落了兩人爭奪中的刀子。正好落於陳天一的腳下。
陳天一毫不遲疑的撿了起來,在眾人恍惚遲緩間,她幾個健步竄到楚浩天,刀鋒對著楚浩天胸口,目光陰暗。語音淒淡:“想不到。愛你一場,是這樣的結局……”頃刻間,楚浩天閉上眼睛。
“住手!”一聲呐喊喚醒了驚呆的人們。大家尋聲望去。隻見趙敏站在門口。她眼睛緊盯著陳天一手裏的刀柄。而此時,刀尖對著的是陳天一自已的胸口,聽見呼喊。她也在一種被動中抬起頭。看著突如其來的趙敏站在自己眼前。像夢魘。
趙敏伸手默默地拿下陳天一手裏的刀:“我知道,最後,你舍不得殺他。”
然後抬眼看著楚浩天。“其實那天你陪我看病的診斷結果。我看到了。我原以為你會和她遠走高飛……”
趙敏鼻冀輕輕顫動一下。
“可你,卻殘忍地對陳天一演了一場‘損害形像’的戲。自頭至尾。你和老陳的設計——在火車站要脅陳天一要兒子一幕。我都派人在暗中追蹤了你。所做最終目的,你都是讓陳天一對你徹底死心,而毫無牽涉地選擇自己幸福的生活。你也就能完全放得下心來,對我這個生命不長的人負責到底!”
趙敏輕輕咳了一下,繼續說:“開始時,我感覺欣慰和滿足。感覺自己找了一個有情有義的好丈夫。可是,看到你一步一步傷害自己和她……我的心受了不了——我承認,我以前的自私和霸道。可是,人將死。心也善。我不能看到你們悲劇的發生……”
趙敏說不下去,輕輕的抽泣起來。楚浩天走過去。輕輕將她摟在懷裏。一雙沉痛的眼睛卻望著陳天一,後者的眼裏閃動著光彩和淚水,四目相視,交織著無盡的痛楚和無奈,衝擊著彼此的歉意和眷戀……
然後,楚浩天轉過身去。摟著生病的妻子一步一步走出門去。
“爸爸——”楚立在媽媽懷裏稚嫩的喊了一聲。楚浩天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
尾聲:婚禮無期
“我們的婚禮還繼續嗎?”
在亂糟糟的婚禮大廳裏,溫和卑微的站在陳天一麵前,做最後的掙紮。
陳天一不說話。隻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將兒子的頭深深地摟進胸前。(全文完)
後記
一
這是讓我累痛不已的一本書。
寫完了。我想大哭一場。且頭痛的曆害。我一天基本上沒有完整的寫作時間。靠那些點點滴滴孩子睡覺或由姨媽帶出去玩的時間去寫。而有時剛進入寫作狀態,孩子忽然就來了。思緒卻沒拉回來,直望著孩子呆個半天。惹得孩子也傻傻地。
孩子熟睡。一般在夜晚十點以後,那是屬於我寫作的黃金時間,盡管這時已困倦不已。但我被書中的人物牽涉著。我不能讓他們停止行走,我的心會困飩不安。甚至感覺慌恐。我得用心讓他們走過他們必經之路,在經曆中成長,走向人物個性的豐滿和成熟。那是我的使命——完成個性人格的分化。走向他們必然的某種結果。
我與他們哭著。笑著。情感完全溶於字裏行間。因此。往往是在我情不自禁的與他們激動著的時候,感覺頭暈目眩。就趕緊從鍵盤上下來,躺在床上,生怕倏地一陣兒疾病會把我從人世間帶入黑暗……
所以,寫書的時候,我幾經有過害怕死亡的恐慌。
但我還是寫,因為當我的思維跳躍在字裏行間的時候,我才能找到真實的自已,這時的我思維敏捷。靈性閃爍。快感如潮。像個懵懂的少女,完全聽從內心的呼喚。從真從善,與書中人物共命運。可以說,書中的人物都有我的影子。我可以把內心所想所盼利用他們代言出來,就有一種被現實壓抑過盛被釋放後的快感和安慰。如果說時間是醫治傷口的藥劑的話。那麼,我靠文字療法安撫生命中一次次受傷後的痂。
陳天一是個性鮮明,相信愛情的女子。她的愛憎與我同在。甚至於生命攸關。在我敘述到她的愛情時,我曾有過退縮。幾經有過行不動的感覺。冥冥之中。好像聽見她說:“不要退縮,不要否定自己。不要否定自己生命中真實的愛情。那就等於殺了自己!”她喚醒了我。是,人不能因為因難或現實的羈絆而停止對生命裏真實的追求,那樣的話,真理何在?人性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