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誰白衣勝雪(1 / 1)

清晨醒來,聰憶在宿舍睜開眼時聽宿舍的同學說外麵下雪了。她在晨德生活也快三年多了,這個城市下雪倒是沒什麼稀奇的,隻是聽說這次下的比較大,校園裏的雪快沒了膝蓋,現在還在呼呼飄著大片的雪花,校工們正在奮力的清掃著。

聰憶來了興致,騰地坐起,揉著惺忪的睡眼起床去了陽台,這麼大啊?本來還以為天氣回暖會持續幾天呢,那估計最近沒法去廣場陪那幫老爺爺、老奶奶打撲克下象棋了。

“聰憶你電話響了!”室友喊她。

“哦,來了!”她折回屋內。上鋪的芳芳將電話遞給她,昨晚玩了遊戲忘記還了:“你大冷天跑出去幹嘛啊?小心感冒!”

聰憶張著大嘴打哈欠,毫無形象的擺擺手:“沒事。”

她聽起電話,那半個哈欠硬生生嚇沒了:“那個……你。”

那頭日暮淙言陰森森的笑笑:“起得可真早啊,探著小腦袋往外看什麼呢?”

“呃……你怎麼知道的,你又沒住在學校,你……難道說?”她拿著電話又奔向陽台,看著日暮淙言穿著雪白雪白的一件長款拉鏈男式羽絨服,下身是煙灰色的牛仔褲佇立在女生宿舍前麵的花園裏麵,她沒看見他穿的鞋,因為可能他很久沒有移開過腳步,厚厚的積雪已經埋住了他的半截小腿,周身映襯著盈盈的白雪,麵容清朗俊俏說不出的帥氣。不仔細看根本辨認不出,因為那顏色和雪簡直太一致的顏色了,隻是他的羽絨服可能更白的幹淨一些。

“你在宿舍好好洗一個熱水澡,我一會帶你出去。我等的有一段時間了,怕吵醒你就沒給你打電話!所以你可以磨蹭一點,不差這一時半刻。吹幹了頭發再下來。”他邊說著話,嘴中便嗬出一團團白色的哈氣,抬著頭看著四樓陽台上的她,帥的讓人不忍心移開目光。

“你等等我……”聰憶舉著電話,就這麼一個上一個下緊緊焦灼著目光,不忍分開。聰憶在很多年後,都忘不了這個畫麵,一身白衣勝雪的淙言在那等著她,怕打擾到她休息就這麼佇立在雪地裏整整等了她三個小時。這不是什麼感動不感動的事情,再轟轟烈烈追求過她的都有,隻是這一刻她從頸後蔓延至全身都是細細的微顫,她甚至能聽到耳內那過火車般轟轟的耳鳴。

這是種什麼感覺呢?在這個十六歲,直到最後,她都沒在內心深處否定過,這就是愛情!它來了……

淙言邁開雙腿向前走了幾步,抬手看表算了算時間,然後匆匆趕往停車場去取車。

聰憶衝進洗手間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上一身厚厚的冬裝,球狀似的衝下了樓……

淙言一猜她就會不擦幹頭發跑下來,所以開足了暖風站在車外等著她,聰憶開門就看到淙言長身而立的靠在他的輝騰車旁衝她招手,她坐入車內後,淙言將外罩的羽絨服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蓋住腦袋,這麼著急幹嘛?不是說多久我都等嗎?”

聰憶接過他遞過來的山一樣的羽絨服,人都快被蓋起來了,她卷起一部分,細細的摩挲著衣服的麵料,看著入神,低低的笑著……

淙言將她的頭發揉得更亂:“笑的傻乎乎的!沒心沒肺!”

聰憶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熱氣蒸的巴掌大的小臉白裏透粉,和透明的一樣,可愛極了。淙言看得有些失神,穩了穩神色,繼續開車。

“你不用上課嗎”聰憶偏頭問。

他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上什麼課?我研究的東西在美國實驗室,晨德根本就沒有。”

“聽你這話怎麼這麼鄙視啊?”

“我和你說的都是真的好不好,隻是我比較一針見血而已,這個學校絕大多數學生想要學習的東西,別說晨德滿足不了,就是亞洲都很勉強吧。”他一臉正色,聰憶也沒反駁,實話確實沒什麼好反駁的。

“那你豈不是多餘的?”聰憶問。

“我對這個國家很感興趣,我隻能這麼說。”他臉色變得有些沉,不像剛才那副欠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