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諾斯·莫爾納爾看了海因茨的信,卻麵無表情。想了一會兒,他轉頭問淩子寒:“需要我給他回信嗎?”
淩子寒點頭。
“想要我怎麼回?”提諾斯平靜地問。
淩子寒溫和地說:“根據你一向的性格,以及你過去與海因茨相處的情況,可以自由發揮,我沒有任何預設的框框。”
“好。”提諾斯對他表現出的尊重非常高興。他略想了一下,便寫了回信。
“海因茨:收到你的信,感覺很意外。這些年來我遠離塵世,休養生息,如今才算基本恢複。不過,十年過去,我已不複舊觀,定會讓你大為失望。知悉你曾有牢獄之災,深表慰問,並祝賀你脫離困境。另外,安蒂諾好嗎?如他依然健在,那你我就沒有再見的必要。除非他當麵向我道歉,否則不要再寫信來。提諾斯。”
他寫完後,淩子寒看了一下,便示意衛天宇一字不改,原文發出。
衛天宇進行了一係列複雜的操作,才把郵件發到海因茨使用的郵箱裏。如果海因茨那邊追蹤郵件的來處,便會發現它來自非洲某地。而從收到郵件的那一刻起,他的技術小組就和北京信息情報局一個特別小組的同事們一起,努力查找發件人的準確地址。
提諾斯坐在一旁,沉默了一會兒,對身邊的淩子寒淡淡地道:“那個安蒂諾,跟科恩一樣,是個冷血變態的醫學狂人。他研製一種讀腦機,想找到人類的神經編碼,以控製全人類,將他們變成行屍走肉。”
“是的,我們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摧毀他們。”淩子寒誠懇地說。“現在,我們尋找‘締造者’首領的目的仍然如此。”
提諾斯長出了一口氣,臉色很難看:“科恩與安蒂諾很早就認識。兩人一見如故,認為對方是平生少有的知己。十二年前,安蒂諾的讀腦機經過反複研究和改良後,技術上已基本成熟。海因茨替他綁架了很多人來進行試驗,結果卻都不理想。後來,科恩出賣了我,海因茨也一樣,他們花言巧語地把我騙上了那台機器……”
淩子寒有些意外,沒想到他也上過那台恐怖的機器。那他後來性格大變,也就可以理解了。
提諾斯沒有看他,一直仰頭瞧著天花板,回憶著往事:“我想是科恩舍不得了,我畢竟是非常難得的試驗材料,所以沒讓安蒂諾做得太厲害。那一次,我熬了過來,被科恩帶回美國治療。病好以後,我發布命令,讓‘第二十五’的全體成員向‘締造者’進攻。海因茨卻帶著安蒂諾藏匿起來,怎麼也找不到。在那之後,我的身體便常常出現問題,非常難受。我也不再相信科恩,便悄悄去了加拿大,到醫院裏做詳細檢查。如果不是遇到了如水,我大概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淩子寒這才弄清楚當年有關“第二十五”一些古怪行動的來龍去脈。他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既然如此,海因茨就應該知道你非常恨他和安蒂諾。”
“當然,他肯定知道。我提諾斯一向性子剛硬,吃了這麼大虧,怎麼可能不記恨?”提諾斯冷笑一聲。“他寫信過來,其實是冒了很大的險的。我想,你所說的那個吳捷一定非常重要,所以海因茨和費爾蘭多都情願冒著巨大的風險,親自出麵。”
“嗯。”淩子寒微微點頭。“既然這樣,我們就等著他們的回音吧。我想,一定會很快的。”
“對。”提諾斯很肯定。“海因茨的性格我是了解的。如果我們沒有露出破綻,我現在不過是小小的已經毫無根基的‘第二十五’的頭目,而他的‘締造者’比我的這個組織要厲害多了。我即使再恨他,一心想報複他,他也不會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