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1 / 2)

四月,巴黎的天氣溫和宜人。回來兩個月,心情已沉澱。

周六的清晨,紅磚瓦的幹淨街道,行人極少,背著畫板去近郊的一個湖泊處寫生,那裏有一個教堂,是早期歌德式風格的,周末的時候會有很多人來禱告。教堂附近有一個古老而美麗的小學,裏麵的孩子都是鎮上的居民,純樸開朗。有時我會受教會的委托去教授一些孩子基本的彩繪油畫,通常都是周四的下午,因為那個時候比較有空。走到湖畔,架好畫板,從背包裏拿出所需的材料,待一切就緒後開始慢慢描繪起這金紅朝陽下的波光麗景。

中途有一些小孩會跑過來玩耍,但是不會太接近的打擾我。

一些情侶在草地上鋪上了布享受這難得的晴朗假日。

兩個小時後,用來平衡調色板的右手已經到達極限,故而不得不停下作到一半的油畫,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將這副畫完成。想到再過五天就要去芬蘭,倒是突然對這個一直不怎麼喜歡的時尚都市有了點留戀感。

上個禮拜,以法國勒雷-笛卡爾大學法學院的學士文憑申請進入芬蘭赫爾辛基大學法律係國際公法的碩士。即使自己在第五大學還有半年的心理學碩士學業,但因為身體的關係,還是聽從姑姑的命令提早去芬蘭。

下午回宿舍。老遠的看到了馬丹夫人,幹枯的頭發在風中飛揚,蠟黃的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馬丹夫人跑上來親吻我的臉頰,聲音略顯激動,“哦,安,你總算來了,有一個美麗的東方男孩來找你,他等了你一上午。”

有些訝然,在這裏我並沒有相熟的東方人,就算有也都隻是點頭之交,概是沒有熟到會來相找的地步。

“謝謝您,馬丹太太。”慢慢的舉步行進,心中猜測著究竟會是誰。

也許已經猜想到是他了吧,美麗的東方男孩,所以在見到他的一瞬間並沒有太多的波濤與驚疑。

葉藺站在宿舍門口的蓉樹下,一身白色幹淨的便裝,略長的頭發已削短,看上去精神而亮麗。

“什麼時候來法國的?”走近他率先開口,我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平靜,也許是真的什麼都放下了的緣故。

葉藺看了我好一會兒才淡淡道,“昨天。”眼神有點複雜也有點壓抑,“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好。不過我得先把東西去放下。”指指了身後的畫板。

“我等你。”

“恩。”

回到寢室,那個新加坡的新室友在寫歌詞,另外的人都不在,我走到小閣間放好畫板。

“安。早上有人找過你,他等了你一上午。”

“恩。”走進盥洗室清洗手上沾到的一些顏料。

室友好像很喜歡這個話題,“你見到他了?”

“恩。”

“我以為他走了呢。說實在,他長的可真好看,親人?”

“不是。”洗完手竟然發現衣袖上也沾到了些須顏料,微微懊惱,走到衣櫃裏隨意拿出一件毛線外套又折進盥洗室。

“男朋友?”

“不是。”對於這種蘊涵試探的問話通常我是不怎麼喜歡的,也甚少搭理,不過這次倒是可有可無的回答了。

“哈!安,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換好衣服從盥洗室出來,室友拿著一支筆和一張寫滿歌詞的紙跳到我的麵前,“既然不是你的男朋,那麼我去追求也沒關係吧。”

我不禁好笑,倒也挺實際的提醒她,“他可能馬上就會回中國的。”

“距離不是問題。”室友擺擺手,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