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笨女人是莽撞了一點,不過,她真的是沒有惡意的,她隻是想看望一下上官偌公子,想要安慰他。她隻是聽說偌公子在比武失敗後,受了冷落背棄,心裏為他不平而已。”
“你們剛才不是把她罵得一文不值嗎?”上官洺微微一笑,笑容中竟然沒有一向的寒意,盡管他的語氣依然有一種懾人的冰冷,“我原以為你們根本懶得理會她,又或是恨不得她死了,你們就可以不受她迫害了。”
張阿虎拚命擠出點笑容:“是,我們是討厭老大太凶橫,太專權,總是一意孤行,什麼天大的禍事也敢惹,也不理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小膽子受不受得了這樣的折磨,可是她終究是我們的老大。多少年前,她把餓得半死的我從雨地裏撿到破廟中,拿她惟一裹腹的半個饅頭給我吃,這麼多年來,她總是照應著我們每一個人。雖然她脾氣又臭又硬;打起人來又重又狠;惹起事來,更是可以弄塌半邊天——但她總是照應我們,有吃的,總先給我們;有穿的,總先顧著我們。我們再不滿意她,再在暗中罵她。也不能瞧著她被殺了不管。”
“是啊,老大雖然是隻母老虎,不過,長得真是好看。原本也不是不能找個好男人嫁過去,圖個平安,可就是因為記掛著我們這些孤兒無依,她非得照應我們,拖著我們一大幫子的人,也就耽誤了她。她為了大家,非要爭強,非要好勝,時間一長,也就變得無法無天了,說起來,也都是大家害了他。她為了我們而混跡市井,因為長得漂亮,怕惹來無端的災禍,還經常把臉上弄得黑黑灰灰,髒髒亂亂的,好好一個美女,這樣委屈,都是為著我們。現在我們幾個年紀稍大的長大了,她又還掛心其他幾個年紀小的,這一次出來,還再三叮嚀大家照應幾個小弟小妹。我們不能不顧恩義扔下她不管,我們也不能沒有這個老大。”李小牛一邊汗下如雨,一邊說話,說一句,就猛力磕一個頭。
上官洺長身而起,偉岸的身形自然而然形成一種強大的壓迫力,駭得那跪在廳中的兩個人更是連頭也不敢抬了。
上官洺走近二人,俯身看著他們,悠然道:“你們可知道你們學的也是我上官世家的劍法,雖然沒有學到精華,但也犯了各派武學絕不外傳的大忌。我沒有殺你們,已是少有的仁慈了,你們還敢多嘴。就不怕我連你們一塊宰了?”
張阿虎臉色慘白,李小牛一個勁哆嗦,兩個人連說出來的話都變得結結巴巴了。
“英雄,你……你是好人,宅……心仁厚,一定……不會……忍心,殺我們這些……可憐人的。”
“求你好人做到底,饒了,饒……了我們的……老大吧。”
上官洺不再說話,隻是重重冷哼一聲,其中的冰冷殺意,簡直可以把活生生的人給凍僵了。
張阿虎和李小牛不敢再說話,也已經嚇得不能再說話了,隻是機械性地不停磕頭。本已青腫的額頭已經皮破血流,兩個人疼得臉青唇白,可是磕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他們原不是什麼英雄豪傑,更不懂什麼視死如歸,他們擺明了怕死,怕得要命,可還是一邊顫抖,一邊死賴著不走,還是僵著身子白著臉地磕頭苦求。
上官洺微一皺眉,喝道:“夠了,既然你們不知死活,我索性留下你們,到時一塊處死。”
還不等這兩個嚇趴下的人哀叫出聲,隨著上官洺一揮手,立刻上來四個仆人,反扭了他們的雙手往外就拖,二人還想哀求,嘴才張開,立刻就被嚴嚴實實地堵上,一轉眼,便被拖走了。
上官洺再次揮手,所有下人一起無聲無息地退出去。他這才走到案前,端起茶杯,看似要喝一口,卻倏然揚手,整杯茶擲往大廳門前:“出來!”
衣袂翩翩,環佩叮當。上官寧以一個曼妙的姿式淩空翻進廳中,雙手在空中一合,將茶杯接個穩穩當當,一滴茶水也不曾溢出。
她自空中翩然落下,雙手遞出茶杯,笑吟吟道:“洺哥哥氣性越來越大了,喝杯茶消消火。”
上官洺一邊自她手中接茶,一邊輕叱:“你在外頭鬼鬼祟祟幹什麼?”
雖然上官洺很努力地想要做出凶惡之狀,可是在這個向來得他寵愛的妹子麵前實在談不上有任何威懾力。“人家聽說有人會我們的上官劍法,很好奇啊,這套劍法連我都還沒練呢,居然叫外人學去了,我當然要來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