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楊淩雲還是拒絕掉了，因為那個時候他跟對方的關係還並沒有很熟。
“城北聯賽快開始了，你跟你那四個小迷妹通過氣沒有？”出了電梯，李清隨口說了一句。
然後，他就看見了楊淩雲那溫和的微笑，身子都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改口“隊友”。
“之前已經打過招呼，她們都做好準備了。”楊淩雲語調平淡。
“那就行，我還怕她們掉鏈子呢……對了，這次阿羅的大煌戰隊應該也會參賽。”用強調的口吻說出這句話，李清特意地看了他一眼，言道：“到時候啊，如果你真不忍心，稍微放放水也是可以的。”
楊淩雲頓時一怔，他還以為李清會說出一些“千萬不要留手”、“可別因為是老隊員的關係就放水”之類的話。
“你也別驚訝。”李清見楊淩雲這樣，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輕咳了一聲後，接著道：“大煌俱樂部今年的日子很不好過，培養出來的好隊員全跑路了，頂梁柱一個都沒有，這次城北俱樂部聯賽，打進前初賽都懸。”
“他頂著的壓力可不少，那邊兒電競教練雖然多，但能堪當大任的，也就阿羅一個人。這小子的確有能力，當初他去大煌俱樂部的時候我還感到挺意外的……那時候大煌俱樂部才剛剛建立，什麼都沒有完善，以他的實力，去一家有強隊的俱樂部或者直播平台當大主播都沒問題，單靠著Tq戰隊的金字招牌，什麼辦不到？”
“當時還有不少直播平台和電競俱樂部發了邀請函，開出的薪酬讓我這個曾經打過電競的人都很心動……但他就是沒去。”
楊淩雲的眼眸中頓時露出了一絲追憶，他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說，路都是自己選的，無論要承擔怎樣的苦果，還是困境。
Tq戰隊的每一個隊員都是這樣，他自然也不能例外。
走出公寓坐上了返程車之後，李清忽然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還是獨居？”
“是啊。”
“你搬到小歎那邊的公寓吧，一個人孤單久了，心裏頭會有些壓抑的。”
“暫時還沒那麼嚴重。”楊淩雲搖了搖頭，隨即笑道：“何況我獨居慣了，一下子太熱鬧反而會有些不太習慣。”
李清聞言一愣，繼而隻是歎氣，不再多勸。
他很清楚楊淩雲是個怎樣的人，既然說不願意，那是真的不願意。
“你過會兒回去會直接睡覺嗎？”李清詢問道。
“這倒不會。”
“行吧，既然這樣，咱倆要不要去喝一杯？”
“……還是算了吧。”一聽見李清的提議，楊淩雲的腦海裏就情不自禁地回憶起他當初發酒瘋的場麵。
更何況他還要開車送自己回去。
“我有專職司機，到時候叫他送你。”似是看出了楊淩雲的想法，李清嘿然一笑，言道：“我這些年酒量進步不少，肯定能把你喝趴下。”
“是嗎？”楊淩雲不置可否。
……
“不，不是我吹，就這樣的……還能再喝！來啊！”
“嘿嘿嘿～你是不知道，楊老大，當初我暗戀的那個妹子，後來，後來居然嫁給了我的死對頭……”
“我為她付出了那麼多，連職業比賽都放棄了，回來重新打理公司，她，她還是……”
“…哈哈…我，還，還是隻感動了自己。”
坐在辦公室內的沙發上，大著舌頭的李清笑得眼淚水往下淌，他想起今天楊淩雲的感情問題，看著麵前的酒杯，聯想到自己，表情裏說不出的苦澀。
誰能知道當初在華夏電競強隊之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黃泉地府隊長，那個作風極其淩厲的黑無常，在最巔峰的時刻，比楊淩雲先一步退出自己熱愛的電競，回來繼承公司的目的，隻是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但對方並不喜歡他。
楊淩雲就靜靜地聽著，看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待到李清徹底醉得不省人事之後，他通知了一下保安給李清拿一張毯子過來蓋上之後，這才轉身出了辦公室的門。
生活不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不是每一段路都那麼平坦。
人都一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跟著李清那位等候已久的司機走出幻影公司的大門時，外麵的風使他頭腦清醒了不少。
剛才喝酒，李清，依然是沒有喝贏過他。
裝睡的人，叫不醒，想醉的人，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