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蘇止,他目光清明的看著我,我以為他要像師傅一樣把我綁起來掛在小花園門口,卻不料隻是說了一句:“你那麼大聲做甚?我並未打算嚇他們。”
咦?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蘇止已經消失不見,獨留一股清風,夾裹著清香。
自那次被蘇止結結實實的嚇了一次後,我不敢再在九重天到處晃悠,一直呆在宮殿裏修身養性,等過了幾日我心情平靜後打算去司命的府邸溜達一轉的時候,卻不料父君為我舉辦的成人禮也來了,這幾日過的實在渾渾噩噩,這個重要的日子還是小仙童提醒我的。
我這是第一次穿正式的服裝。白色的衣裙層層相繞,縹緲。腰間掛著拽地的流蘇,旁邊是一塊白玉佩。小仙童說這件白衣裙是由九天之上的彩雲織成,上麵的花紋用了鳳族的羽毛鑲成,我不太懂這些,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在蓮花池裏看著我額間白光流轉的檀木花欣喜不已,要知道這個以前是被我嫌棄了幾百年的狗尾巴草,以前得知額頭上這個不是狗尾巴草的時候,我那個心情就好像偷了阿爹幾個梨子,忐忑不已,害怕被阿爹發現給沒收去。
天庭的流年花枝椏茂盛,金色的花朵飄滿了整個九天。
祭奠父神母神的祭台在乾坤宮,我剛出現在父君的視線裏,父君便從祭台上下來拉著我上去,視線之處看見大哥二哥三哥混在眾仙之中看著我,二哥對我擠眼弄眉,我回他一個微笑。
師傅淵寧和蘇止作為神君地位尊崇,堯觀台有專門的位子供給他們,在他們那個位置整個乾坤宮都在他們視角裏,一覽無遺。不過我心下疑惑,他們不是不問世事,不參加任何宴會的最潔身自好的神仙,怎麼也來了?
隨即想想也通了,我是他們的徒兒和侄女,來參加我的成人禮也是應當,何況父神母神還是他們的親身父母。
不過我瞅著師傅的眼睛裏似乎多了些迷茫和憂傷,難道去凡間渡劫發生了什麼讓一向潔身自好的師傅難以釋懷的愛情糾結故事,正如二哥給我看的話本中才子佳人的故事,我盯著他們那裏暗自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不料蘇止的視線掃過來,我連忙收回視線聽父君像學堂的夫子一樣神叨叨的念著禱告詞。
過會,父君結束念叨,自己拿著一杯清酒隨後遞給我一杯清酒,他朝父神母神的遺像撒了撒,我也趕忙學他,我聽見父君動容的說:“今日起,第二十八代子孫蘇檀已長大成人,懇求父神母神保佑她平平安安生活。”
那是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
也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的本來名字喚蘇檀,不過認識我的人還是喚我一聲十七。
儀式結束後就是宴會,我挺喜歡這種聚會,各位神仙在喝醉後就會口無遮攔起來,會聽到比平常更多的八卦。父君一個人在宴會上呆了一會後便離開,其實我從沒見過我傳說中勾搭別人丈夫破壞別人家庭的繼母,好像是父君有意為之,不過這不重要,不見就不見,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損失。
師傅和蘇止早早的一同離開宴會,師傅走的時候說讓我在宴會結束後去九天之上的十裏紅葉樹林去找他,十裏紅葉那可是蘇止的家門口,我心裏有些虛。
不對,我為什麼要害怕蘇止?他可是我的皇叔又不會害我,這樣一想我心情便輕鬆起來。
二哥手上拿著一支嬌豔的桃花,移到我的身邊,嘖嘖道:“這一萬多年沒見過十七,竟不想女大十八變,居然這麼漂亮了,等萬兒八千年後再長開一些,二哥敢打賭十七絕對是四海八荒最漂亮的姑娘。”
二哥這些話我非常受用,因在廣林山間阿爹直言不諱的說我是個醜小孩,我也覺得隔壁家的小狐狸哥哥除了我是狗尾巴草不喜歡我以外,更是因為我正如阿爹所說是個醜小孩。在潭沉山隻有我一個女孩子,其他師兄也沒見過其他女孩,倒也分辨不出我到底是醜還是美。有一次我穿著師傅從凡間給我帶回來的一套水藍色衣服的時候,出門剛巧碰見四師兄,我在他麵前嬌羞的轉了一圈問他我好不好看,四師兄驚奇的盯著我看了許久說:“不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