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黃昏,村子東頭的老樹下來了一群提刀騎兵。他們說著奇怪語言,見人就砍殺,年輕女子就被拖走,還搶走了村子裏每家每戶的糧食。
爹娘將三歲的我藏在石井的木水桶裏,娘親被抓走了,爹爹也被那些人砍翻在井邊,他用最後的力氣擋在井口上,黑漆漆的隻有一點點光,他的血滴落在我的頭上、臉上、嘴裏我卻沒有哭泣,因為娘親說哭泣的女孩不乖。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就在我感覺自己又渴又餓快死的時候,我被一位仙子般的姐姐救了起來抱在懷裏。
"乖,不哭哦。你願意跟著姐姐努力修行嗎?"仙子般的姐姐問我。
我望著昨天還疼我愛我,給我買糖葫蘆和橡皮筋,今天卻沒有了動靜的父親泛紅了雙眼點了點頭,我一定會找到娘親。埋葬了父親後,仙子姐姐抱著我一路風雨,來到了四個字的山門前。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慈航靜齋的人了。你叫什麼名字呢?"仙子指著山門前的高大山石上的四個字說。
"鳶兒。"我有些迷惘的看著她回答到。
"以後你就跟著姐姐姓梵吧,到你這一輩就是清字輩了。希望冬天的雪能洗淨你的塵緣,你法號就是清雪了。你長大了,不要相信男人的話。那些如果,當,也許都是騙子。"當天在師門最寬闊的大廳裏,門主阿姨給了我一套白色修煉服後,姐姐用潔白的絲巾手帕為我擦去臉上的血跡告訴我說。
"謝謝。"我眨了眨眼,雖然有些不明白,還是點了點頭接過白色修煉服,周圍的姐姐阿姨們都竊竊私語。
"婷婉,以後清雪就交給你照顧了。"門主阿姨摸了摸我被血凝結的頭發,對著仙子姐姐說。
"我會的師父,我會將畢生所學都教於清雪,望她能完成我未能完成的一切,振興我慈航靜齋。"仙子婷婉姐姐說。
後山的忘情閣外,青石桌旁,婷婉姐姐如同昨天和前天一樣撫琴彈曲。
"姐姐,這首曲子叫什麼?"聽仙子婷婉姐姐彈了三天同一首曲子,我終於問出了口。
"《腸斷》!清雪,你願意跟姐姐學嗎?如果願意,姐姐就教你。咳咳!"仙子姐姐撣了雪白的衣衫,用絲巾捂住了口。
"當然願意。"我毫不猶豫的答複,隻是見到了姐姐的鮮血染紅了潔白的絲巾。
從此以後我就和仙子姐姐住在了慈航靜齋後山忘情閣,晨讀劍典悟道參禪,夕彈《腸斷》,風霜雨雪一過就是十五年。
"清雪,你的慈航劍典就剩最後三層了,冬去秋來已這麼多載。你下山去吧,我們慈航靜齋的慈航劍典最後三層都需要紅塵煉心,來尋找你的劍心通明。這麵紗是我一手縫好的,你絕世的容顏,恐怕會為你招惹不必要的掛牽。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如果有人摘下了你的麵紗,那就要永遠相信他。"仙子姐姐為戴上我一方黑色的麵紗,遮住了雙眼下的臉。
"雪兒明白了。姐姐,我舍不得你。"我握著著仙子姐姐有些蒼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搖頭道。
"你有你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一切,去吧。但願你歸來時,已透徹劍意,不再如我般迷離。"姐姐送我到山門外,揮手道別。
我抱著琴,背著劍,係好了麵紗,對她點點頭,轉身下了山。
"姐姐你的病,雪兒一定會求來最好的藥為你治好。"我緊了緊懷裏的琴,回首望了望山門巨石邊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影。
"姑娘可是慈航靜齋的梵清雪?老夫是寧武真,你婷婉師姐已托老夫在此處接你去真武學院。"慈航山下長亭古道邊,有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文士對我作揖道。
於是我就跟著寧武真院長來到了弈州嵩麓山脈中的真武學院。望著氣勢磅礴的學院山門,想起姐姐說山下哪裏都是紅塵,可煉心。從此我就在真武學院裏北邊盡是女子的朱雀院區裏住了下來。
三月在麒麟湖泊邊撫琴練習的我被一些同門男子發現,不久就聽見朱雀裏師姐師妹門說我被評選為了真武學院的第一美人,對此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