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招來鉛華落進(1 / 2)

泰始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潘嶽收到折衝將軍楊肇的退婚信,即刻騎馬從幾百裏外的琅琊出發,日夜兼程,終於在泰始二年的第一天黎明時分趕到位於滎陽界內的折衝將軍府,拜見楊肇將軍,當時潘嶽趕了很久的路,雖衣冠不整,發絲繚亂,卻無半點狼狽之情,翩然若驚鴻,跪地一拜,懇請將軍收回成命,楊肇將軍感其深情,思量再三決定解除與石家的婚約,重新將小女兒蓉姬許給現任琅琊內史的潘芘之子,人稱晉朝第一美男的潘嶽,潘嶽見心事得了,終於放鬆下了多日緊繃的神經,當場昏睡在將軍府內。楊肇將軍見此子誠心至此,終是老淚縱橫,準許兩人於本年秋後舉行婚禮。此事一時間在滎陽當地傳為佳話,人們皆言,一片癡情好檀郎。

石家獲知此事後,大司馬石苞當場大怒,罵道“楊肇豎子,爾乃無信乎?”三子石統勸解父親道“璧人潘嶽至情至性,吾先奪人妻在前,乃吾之過錯,不可再爭一女傷了三家感情。”六子石崇怒曰“把摯愛之人讓與他人乃無能也,季倫誓死不做無能之人。”父感其情,另擇美女六人送入石崇別院金穀園以慰小兒,石崇得此六女足不出戶夜夜笙歌,疑已忘記楊家女。

此事傳至宮中,後宮一片沸騰,深感潘嶽情懷,寫詩讚他,武帝亦是稱讚不已,新豐公主得知後於德宮大鬧三日,武帝及楊皇後至於門前勸阻卻被德宮飛出的碟碗瓷片所傷,帝大怒,罰新豐公主閉門思過,抄寫佛經盼潘楊婚姻美滿。

泰始二年四月,潘嶽於琅琊內做《滄海賦》和《射雉賦》,廣為流傳,辭司空太尉府,舉秀才,高步一時。

同年六月,將軍府內

“你家相公近日好威風啊,現在我可真的是承認了,小妹好眼光,挑了個好郎君。”南兒坐在石桌對麵,往嘴裏送著櫻桃,陰陽怪氣的說道著街頭巷尾的傳言,我一麵吐著舌頭一麵幽怨著看她,大熱的天,能不能不非坐在外麵啊。

“你就會打趣我,我都要新婚了,你可備下賀禮了?”我從綠珠手裏拿了團扇,扇了起來。這些年姐姐的南賢居生意火爆,賺了不少銀子,我可不能放過這個收她禮的好機會。說起南兒這個有商業頭腦的大齡女子,當然這也是她自稱的,是個十足的小氣鬼,要多摳門有多摳門,每天抱著賬本就是看自己的賬戶上今天又進了多少銀子,進再多她都不覺得多,但是隻要出一點就心疼的吃不下飯。每個月最難過的那幾天就是給南賢居的夥計們發月錢的時候,但是也不會克扣不發,嘴裏念念叨叨說著在北京克扣農民工工資的王八蛋包工頭是要受到社會輿論與法律的製裁的。我就是不太明白什麼叫農民工和包工頭啊。我也問過她,掙那麼多銀子不花怎麼能行,她欣然一笑,搖著她的輕羅小扇說:“我黨素來廉潔奉公,不花百姓一分錢,不拿百姓一根線,吾作為一名資深百姓,一定跟隨著黨的步伐,堅決不花一分錢,堅決不出一根線。”這都什麼歪理啊?還有,我黨是什麼黨?難道她還加入了什麼反朝廷的民間組織?

“賀禮啊,姐姐早就給你備下了,重禮!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出過這麼多血送人禮物呢。”

“血?這可是什麼禮物啊?我要你的血幹什麼使?辟邪啊?”她不會真的寫了個血書什麼的要裱起來送我吧,想到血書我立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想什麼呢?我就那麼一個比喻!反正你也馬上就要成親了,姐姐就拿給你看吧。芷凝,去給小小姐把她的新婚大禮拿出來。”南兒喊了芷凝回蘇柳閣去拿禮物來。芷凝是姐姐的貼身侍女,表麵上看上去溫婉可人,實際上武功了得,姐姐說她既可以擺在家裏欣賞愉悅心情又可以帶出門來保護個人與財產,主要是財產的安全。

“姐姐,你沒事吧?是不是感了風寒?不然怎麼能真的送我禮物呢?”

“你個小蹄子,姐姐平時待你就不薄,再說對於之前姐姐也同意你嫁給石崇讓你傷心了的事,我真的覺得很抱歉。送你個大禮,就算姐姐在這向你賠罪了還不行?”姐姐一臉的誠摯,依然明麗的俏臉上,天湖一樣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的我這個心軟。其實我又沒有怪過她。

“這話就嚴重了,我們姐妹本來兒時就沒在一起,幸好姐姐命大,自己走了這麼遠回到家裏,不然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呢。再加上姐姐對我又這麼好。我怎麼會怪姐姐呢?”我用手握住她的手,雖是笑的竟有些想哭了。真是姐妹情深,好感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