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熟悉的氣息就撲麵而來,所有的東西好像都沒有隨著時間而改變,古老的站台,站台邊上那個賣報紙的小攤,馬路對麵迎來客往的旅店,不斷的川流不息的行人。空氣中還有那種特有的辣香味。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拉著身旁的男人就進了路邊的一家小店,其實我不餓,火車上買的飯盒雖然貴倒也能吃飽,就是饞,多少年沒有吃到過麻辣涮了,那種五毛錢一支的辣串隻要一想起來,我的口水都會流出來。
亦風說,這絕對是沒有任何營養的東西,那麼多人都在一個涮鍋裏涮辣串,不交叉傳染才怪呢,可是說歸說,他吃的比我還歡。
我愛吃金針磨,愛吃墨魚丸,在飄滿辣子的涮鍋裏,一串一串的把他們挑出來,然後放到一個小碟子裏,再淋上點辣醬,撿一個略通風的地方,滿頭大汗的把它們消滅掉,那種滋味,不誇張講,比吃法國料理都舒服。
麻辣涮不貴,兩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吃一頓下來也就二十多塊錢,我和亦風吃到足性了,才花了十五元,這和法國菜肴怎麼比,估計是法國大餐的那個被忽略掉的零頭吧。
前兩天媽媽打來電話,告訴我小舅家的妞妞終於要出嫁了,讓我早點回去,我整理行裝的時候亦風就那麼瞪著大眼睛看著我,好像一個即將被我拋棄的小狗。
他在我麵前晃了三圈,見我還是沒理他,轉身就出去了,等我收拾完行裝準備做晚飯的時候,他才回來,手裏還提著一個新買的旅行包,我納悶的問他:你買那玩意幹嘛?他回答的很出彩:我也要去。
我結了賬,跟在亦風的後麵走出飯店,心裏其實很納悶,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大老遠的跟我回家,會讓人誤會嗎,雖然現在我們兩個已經住在一起,卻同時都刻意的回避了結婚那個詞彙,怕的就是有一天他對我的愛沒有了,可以毫無牽掛的離開。可是現在的這種情況與我的初衷有些違背了,經曆了那場生死時速,我的愛再也不是停留在膚淺的占有上了,我要他快樂,而我堅決不會成為他的包袱。
亦風不知道我的想法,他現在滿心都沉浸在新奇之中,拉著簡易的行李車,興衝衝的在我的前麵走著。而我卻還在後麵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麼樣的搪塞自己那有些古板的父母親。
還沒到家門口,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菜香,媽媽知道我今天回來,估計早已經準備好了我最愛吃的菜,開了水果酒等著我呢。
走在前麵的亦風和我換了下位置,我詫異的望了他一眼,實在不知道他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門在我的麵前緩緩的推開,媽媽滿臉驚喜的站在那裏,一疊連聲的衝屋裏喊道:“他爸,他爸,女兒回來了。。。”
我的眼睛有些濕潤起來,要不是身後還站著一個人,我會直接倒在母親的懷裏,選擇用哭泣來作為宣泄的出口。
爸爸也出現在視線中,曾經滿頭的黑發,已經有些灰白起來,我衝著父親含笑點頭,激動的很多話都無法說出口了。
父親的目光卻越過我停留在後麵的亦風身上,大聲的對母親說:“快讓小曼進來,還有客人呢。”
母親這才擦擦眼睛,趕忙轉身把我們接了進去。
酒桌上的父親很有老家長的派頭,威嚴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沒有,看向亦風的眼神中審視的意味很重,亦風也一反吊兒郎當的性子,有些拘謹的坐在我的身邊,暗地裏捏了好幾回我的大腿,最後一次我沒忍住,“啊”的一聲叫出了聲。轉頭佯裝生氣的樣子,質問他:“你幹嘛呀,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