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德諾武功一般,被門道人這一聲含有內氣的積怒大喝震得耳中嗡嗡作響,在地下跪了片刻,才站起來道:“啟稟師伯,令狐師兄和晚輩一行人在衡陽分手,約定在衡山城相會,同到劉師叔府上來道賀。他今如果不到,料想明日定會來了。”
“他還敢來?他還敢來?”門道人聽了登時大怒,火氣衝。
“門師兄,還是讓鬆師兄他是怎麼受的傷,令狐衝又是怎麼認識那個田伯光的吧!”沒等門道人繼續火,定逸師太就先自煩躁的打斷了他的話。
門道人一頓足,站起身來道:“鬆師弟,你就,你是怎麼受的傷?令狐衝識不識得那個田伯光?”
此間主人劉正風聞言起身道:“鬆道兄受傷甚重,就不用再複述了,我將他剛才過的話,與諸位聽聽。”
“今日大清早,鬆道兄他和門道兄的弟子遲百城賢侄上衡陽回雁樓喝酒,上得酒樓,便見到三個人坐在樓上大吃大喝。這三人他本來都不認得,隻是從服色之上,得知一個是華山派弟子,一個是恒山派弟子。那田伯光是個三十來歲的華服男子,鬆道兄本不知此人是誰,後來聽令狐師侄道‘田兄,你雖輕功獨步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黴的華蓋運,輕功再高,卻也逃不了。’,這才得知。他既姓田,又輕功獨步下,自必是萬裏獨行田伯光了。”
“當時遲百城賢侄便忍耐不住,拍桌罵道‘你是淫賊田伯光?武林中人人都要殺你而甘心,你卻在這裏大言不慚,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拔出兵刃,上前動手,不幸竟給田伯光殺了。少年英雄,命喪奸人之手,實在可惜。鬆道兄隨即上前,他俠義為懷,殺賊心切,鬥了數百回合後,一不留神,竟給田伯光使卑鄙手段,在他胸口砍了一刀。其後令狐師侄卻仍和田伯光那淫賊一起坐著喝酒,未免有失我五嶽劍派結盟的義氣。門道兄所以著惱,便是為此。”
聽到這裏,門道人怒道:“什麼五嶽結盟的義氣?哼!咱們學武之人,這是非之際,總得分個明白,和這樣一個淫賊這樣一個淫賊”到這,他是氣得臉如巽血,似乎一叢長須中每一根都要豎將起來。
定逸師太看向黃琦道:“師傅,你當時也在,鬆師兄的可有差錯?”
聽到問話,廳中眾人一齊看向黃琦。
“有點誤差!”黃琦麵色如常,雙手合十道:“當時雙方相鬥之時,和尚有幸在場,倒也看的清楚。那遲百城少俠被殺後,鬆前輩上前和田伯光動手,田伯光坐著和他交手了幾個回合,後來令狐衝少俠出手相助鬆前輩退走,是不屑於與淫賊聯手。後來鬆前輩又與田伯光相鬥,被田伯光一刀砍傷,眼看鬆前輩就要被殺,令狐衝少俠出手相助,鬆前輩這才僥幸活得一命,倉皇離開。”
“這”聽到黃琦這般,廳中除了勞德諾大喜外,其餘人等一個個麵有異色,有意無意的看了躺在那邊的鬆道人和坐上的門道人幾眼。
“師父,弟子有事啟稟。”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人聲音傳來。
門道人聽得是自己徒兒聲音,正好解了此時的尷尬,出聲道:“進來!有什麼事?”
一個三十來歲,英氣勃勃的漢子走了進來,先向主人家劉正風行了一禮,又向其餘眾前輩行禮,然後轉向門道人道:“師父,柏師叔傳了訊息來,道他率領本門弟子,在衡陽搜尋田伯光、令狐衝兩個淫賊,尚未見到蹤跡。但在衡陽城外,卻現了一具屍體,腹上插著一柄長劍,那口劍是令狐衝那淫賊的。”
定逸師太出聲道:“什麼淫賊不淫賊的,現在事情還未理清,莫要一口一個淫賊!”
“此間可能有點誤會,莫要胡!”門道人叱了自己弟子一句,又問道:“死者是誰?”
“是!”那人雖然不明白生了什麼事,但還是應了一聲,而後眼光轉向餘滄海道:“是餘師叔門下的一位師兄,當時我們都不識得,這屍搬到了衡山城裏之後,才有人識得,原來是羅人傑羅師兄。”
“啊?!”那正在看著熱鬧的餘滄海聞言驚叫出聲,站了起來,驚呼道:“是人傑?屍在哪裏?”
“在這裏!”話間,兩個人抬著一塊門板,走了進來。那兩人一個是衡山派弟子,一個是青城派弟子。
眾人看去,隻見門板上那屍體的腹部插著一柄利劍。這劍自死者腹插入,斜刺而上。一柄三尺長劍,留在體外的不足一尺,顯然劍尖已插到了死者的咽喉,這等自下而上的狠辣招數,武林中倒還真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