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住!”
就在費彬要動手之際,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費彬聞言大吃一驚,急轉過身子,揮劍護身。他不知道令狐衝和儀琳早就隱伏在山石之後,一動不動,否則以他功夫,定然不致有人欺近而竟不察覺。此刻雙眼看去,卻見月光下一個青年漢子雙手叉腰而立。
在山石背後的黃琦見狀微微一笑,令狐衝要是不出現的話,那劉正風和曲洋兩人可算是死定了,即使兩人本來就命不久矣。他黃琦自問做的已經夠多,沒想過此刻再出手救下兩人。
“你是誰?!”費彬並不認識令狐衝,因此喝問。
“侄華山派令狐衝,參見費師叔。”令狐衝話間躬身行禮,身子一晃一晃,站立不定,卻是身上的傷勢未好,不宜亂動。
費彬聞言點頭,心中念頭一轉,出聲道:“原來是嶽師兄的大弟子,你在這裏做什麼?”
令狐衝回道:“侄為青城派弟子所傷,在此養傷,有幸拜見費師叔。”
“哼!”費彬聞言一聲輕哼,沒想到會是因此被見到,當下指著劉正風和曲洋道:“你來的正好,這兩人一個是魔教長老,一個勾結魔教,你且上前給二人一劍,除魔衛道吧。”
令狐衝聞言搖頭道:“這位曲前輩和劉師叔都已身負重傷,若是此刻和他們動手,決非英雄好漢行徑,這種事情,我華山派是決計不會做的。尚請費師叔見諒。”
他這話的意思甚是明白,華山派所不屑做的事情,嵩山派倘若是做了,那麼顯然嵩山派是大大不及華山派了,明顯是要用這句話拿住費彬,不讓他出手殺死劉正風和曲洋兩人。
可惜令狐衝想差了費彬的為人,隻見他雙眉揚起,目露凶光,厲聲道:“原來你和魔教妖人也在暗中勾結,沒想到你堂堂華山派大弟子,這麼快也投了魔教。既然如此,今日費某就為嶽師兄清理門戶吧!”
費彬手中長劍顫動,劍鋒上冷光閃動,向前跨出一步,似是挺劍便欲向令狐衝刺去。
劉正風見狀出聲道:“令狐賢侄,你和此事毫不相幹,不必來趕這淌渾水,快快離去,免得將來教你師父為難。”
令狐衝哈哈一笑,凜然道:“劉師叔,咱們自居俠義之道,與邪魔外道誓不兩立,這‘俠義’二字,是什麼意思?欺辱身負重傷之人,還算得上俠義?要是這種事情都幹得出,跟邪魔外道又有什麼分別?”
“迂腐!”山石後的黃琦心中暗自嘀咕一聲,他雖然有點佩服令狐衝這種人,可他自己卻是什麼也做不到,也不願意那樣去做。
曲洋歎道:“令狐兄弟,你自己請便吧,嵩山派愛幹這種事,且由他幹便是了。”
“我何必要走?大嵩陽手費大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是嵩山派中數一數二的英雄好漢,他是什麼也不會趁人之危的,什麼也不會幹這種事,費師叔不是那樣的人。”令狐衝著雙手抱在胸前,背脊靠在一株鬆樹的樹幹上。
聽到這話,費彬殺機陡起大增,獰笑道:“你以為用言語僵住我,就能逼我饒了這兩個妖魔不成?嘿嘿,當真是癡心妄想。你既已投了魔教,費某殺兩人是殺,殺三人也是一個殺。”
令狐衝見到他神情猙獰,不禁暗自吃驚,不由盤算起解圍之策來,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的道:“費師叔,你連我也要殺了滅口,是不是這樣?”
“你倒是聰明得緊,這句話一點不錯。”費彬聞言嘿嘿一笑,著又向前逼近一步。
就在這時,山石後又轉出一個妙齡女尼,正是儀琳,合十道:“費師叔,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眼下隻有做壞事之心,真正的壞事還沒有做,懸崖勒馬,猶未為晚。”
令狐衝叮囑她躲在山石後麵,千萬不可讓人瞧見,但她眼見令狐衝處境危殆,不及多想,還想以一片良言,勸得費彬罷手。
費彬見狀卻也吃了一驚,訝道:“你是恒山派的,是不是?怎麼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
儀琳臉上一紅,囁嚅道:“我我”她一個佛門弟子,卻和男子黑夜呆在野外,還躲著人,自是不出口。
費彬見她囁嚅,便猜到她是和令狐衝一起的,當下暗道:“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日之事但教走漏了一個活口,費某從此聲名必定受汙。雖然殺的是魔教妖人,但誅戮傷俘,非英雄豪傑之所為,勢必給人瞧得低了。索性便一起滅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