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即便醫術高明,都從來不隨便救人,但是,一旦決定要救,那必是全心全意,不顧一切去救。
容靜闖入彌漫的粉塵中,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隻是,很快,便見她拖著一個滿是鮮血的身影從粉塵裏出來。
孤夜白早已昏迷,整個人的重量都攤在容靜單薄肩上,看得出她的吃力,隻是,她臉上更多的是嚴肅。
將孤夜白背到沒有粉塵的地方,這個時候外頭“砰砰砰”的敲門聲更加猛烈了。
該死的陸長陵,連個師妹都搞不定,怎麼混的呀?
容靜直接忽視,一雙鳳眸沉斂著,把孤夜白平放在地上,這家夥的臉色,蒼白得駭人,纖塵不染的白袍已經全被染成血色,明明狼狽得要命,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偏偏就是沒有狼狽的感覺,在一身血衣的襯托之下,憑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此時此刻,這個男人不再是神祗,而像一尊浴血的邪魔,尊貴、神秘。
就連專心致誌的容靜,都不自覺多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比平時更俊美迷人。
當然,這不過是一瞬間而已,性命攸關,容靜不敢犯花癡。
大致把脈之後,她便開始脫他的衣服,滿地都是血,自然不是嘴裏吐出來,天曉得這家夥身上有多少傷口。
不得不說,雖然容靜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家夥的身體,但是,依舊還是不自覺地臉紅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光膀子的男人見多了,對於一個穿越女來說,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的。
可是,拉衣帶,褪衣裳,解紐扣,褪底衣,一路下來,她的耳根子卻燙得像被燒了一樣,手真心的有些顫抖。
尤記之前那一回,她也沒那麼不淡定呀!
這在救人呢,她怎麼可以不淡定?
然而,很快,容靜就真的不淡定了,因為……
因為她發現孤夜白上半身傷痕累累,尤其是後背,幾乎是體無完膚。可是,奇怪的是,這些傷口都已經止血了,並沒有流血的痕跡。
那麼,這一地血,他這一身血,哪裏來的呀?
容靜似乎想到了什麼的,臉色煞白,急急重新替孤夜白把脈。
她學的是針術,雖然主業是拿針術當武功用,但是,針術終究歸屬中醫一類。
在現代,她的工作便是以私人醫生的身份,陪在雇主身旁,幹保鏢的工作。
對中醫,尤其是對穴道,容靜有一套自己獨特的研究。
就在容靜認真把脈的時候,突然孤夜白身子一震,噴出了一口血來,隨即,鮮血便沿著他的唇角靡靡而下。
與此同時,他睜開了眼睛,雙眸充血,猩紅得如同血泊中的惡魔,凶狠狠地盯著容靜看。
容靜倒抽了口涼氣,正要行針,封住他的穴道止住血,可誰知,虛弱的孤夜白毫無預兆一把推開她,冷聲,“誰準你進來的!滾出去!”
這一推,讓毫無防備的容靜摔在一旁,而她手中兩枚金針竟倒刺入手心。
手心連心呀,好疼,疼得她眼眶都控製不住濕了。
“出去!”
孤夜白怒訓,分明都有氣無力了,可那蒼白的臉卻好凶好嚴肅,“陸長陵……陸長陵,把人給我帶出去。”
一邊說,一邊鮮血靡靡地流。
容靜忍著手心的疼,恨恨地看著這個男人,到底是誰讓她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