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容靜同桌的有三個人,各有特點。
一個,就是剛剛發難問她是誰舉薦的大漢,大冷天還隻穿一件馬甲,坐著都感覺他很魁梧,豹頭環眼,燕頷虎須,一臉凶狠。
一個,四十多歲了,卻還是個美男子,麵如冠玉,唇若塗脂,十分麵善,看得出來是個性情平和寡言的精明人。
一人,十五六歲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很俊俏,尤其是那雙眼睛,充滿了朝氣和靈氣,此人必是個機靈好動的家夥。
彪悍的大漢從始至終都不屑地看著容靜,而其他兩人倒是沒理睬容靜。
容靜從容而坐,徑自倒茶水,心下琢磨著,這三人哪個才是黑暗鏢局的大人呢?
任由彪漢看她,她非但沒有退縮,反倒是大大方方迎上彪漢的目光,認真打量起來。
鏢局這一行有多凶險,需要黑白兩道多少關係,容靜是最清楚的,鏢局的大人可沒有那麼好當。
這個彪漢,魯莽直爽的性子亦無法勝任,容靜看人還是很準確的,這種性子裝不出來。
彪漢見容靜這麼放肆地看他,便怒聲,“你看什麼看?”
容靜笑了,“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這話一出,就噎了彪悍,讓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尷尬地哼了一聲,收回視線。
這種人隻適合衝鋒陷陣,確實不是鏢局大人的人選。
容靜移開了視線,目光又大膽地落在正對麵那位緘默的大叔身上,會是他嗎?
不同於彪漢的反應,容靜一看過去,大叔竟不言不語,起身來,去了別桌。
呃……
比起彪漢的出言不遜,這才是最大的不屑好不好!
難不成這家夥就是黑暗鏢局的大人?高深莫測?
其實,容靜也沒想怎麼樣,就是不喜歡被人圍觀,自己先發製人,看看他們。
容靜收回視線,低頭吃飯,幾天沒吃熱食了,她確實也餓。
“姐姐,你為什麼不看我呢?”突然,一旁的少年好奇地問說。
容靜抬眼看了看,反問道,“看你做什麼?”
“你剛剛在估量敵手,我也是你的敵手呀。”少年樂嗬嗬的,仿佛永遠都那麼開心。
“誰告訴你我在估量敵手了,我看著玩而已。”容靜隨口而答,她確實是看著玩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她這裏行不通,她奉行的原則是超越自己。
少年“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委屈,隻是,很快又振作起來,“姐姐,保安鏢局是你開的吧?”
容靜這才抬頭看去,“你知道?”
找到話題了,少年很開心,“天下但凡有點名氣的鏢局,沒有我不知道的,保安鏢局做的高檔的買賣,我很喜歡。”
“你現在是估量你的敵手嗎?”容靜問道,她可精著呢。
少年一愣,隨即笑開來,“姐姐覺得自己會是我的對手嗎?”
看似問得很真誠,卻給人一種輕狂自大的感覺。
“對手不是自己覺得的,而是別人認定的。”容靜淡淡回答。
然而,少年卻指了指一旁的彪漢,笑道,“他就不是我對手。”
彪漢驟然拍案,怒聲,“臭小子,現在你已經不大人了,說話放尊重點,是不是對手,明日就能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