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安黛照常去上班。
除了唐瑞珊,沒有人知道她這個周末過得是多麼跌宕起伏,所以一切都還正常。
設計科的幾個人問安黛周六為什麼沒來,安黛輕描淡寫地笑笑:“有點小事。”
不過,也有點不一樣。
譬如,傳達室的陳伯沒有叫她去拿花。
這個李逸辰果然很體諒人。
滿意之餘,她心裏竟然生出一點點失望。
安黛忽然發現自己原來很俗氣:原來她很享受抱著那麼大捧的玫瑰招搖過市受人關注惹人豔羨的感覺。
在洗手間裏,安黛不經意竊聽到女人八卦會。
她正準備推了廁位門出去,聽到有人魚貫而入,聽高跟鞋的聲音,有三四個。其中一個神秘兮兮地說:“喂,書慧,你們設計科的那個安黛今天怎麼好像沒有收到花呢?”
聲音尖細,是預算科的那個吳倩。
有人開了水龍頭刷刷地衝手。胡書慧說:“不知道。”
又有人問:“噯,那個男的是誰?”聽聲音是預算科的李婉婷。
胡書慧又答:“不知道。”
“哎呀,書慧,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哇?”這一個是王雙雙,專門負責公司裏打字複印的,“我看也不會是什麼好鳥,現在的男人,哼!”
安黛覺得有點意外,她平時沉默寡言,外表樸素,好像並不是個多話的人。
“你說,這花為什麼一連送了五天,忽然間就不送了呢?”吳倩自顧自地分析,“原因不外乎兩種,第一,已經追到手了,第二,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你們覺得哪種情況可能性大一些?”
“對了對了,前天加班,安黛好像沒有來呢。”李婉婷的語氣唯恐天下不亂。
“她好像很少隨便請假的,這次肯定是有很特殊的情況。我看十有八九是和人幽會去了。”王雙雙就在安黛隔壁,她完全沒有想到所說的話會一字不差地落在安黛耳朵裏。
此時此刻,安黛真正領會什麼叫知人知麵不知心。
“我看那男人一得手,安黛離被甩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別看她抱著花那麼得意,哭的日子還在後麵呢。”聽聲音吳倩在洗手,她好像很解氣,水開得很大,在很帶勁地搓著手。
“都不知道真相,還是不要亂說的好。”胡書慧到底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素質,安黛聽著,不由得對她好感倍增。
安黛靜靜地站著,直到她們走了才走出來。她雖然不高興別人這樣議論自己,但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突然空降,搞得大家都很尷尬。
回到辦公室,把她跟人洽談的劍蘭和槐樹的價格及數目彙總,打了一個總表交給顏真,唐珊瑞叫她到她辦公室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