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域之漠並不想傳言那樣黃沙漫天,它是一片青州,土壤肥沃,樹木參天。血域人以紅為貴,紫為尊。
傾是血域的王,也是血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王,他十九歲繼位,獨自理政,十年來他為血域創造了空前的盛世。
長發垂地的男子向窗而立,他一身紫色錦緞尊顯著他的雍容華貴,窗外是一片青竹,如今卻物是人非。
“王,您又在思念她!”孤鸞攥了眉心,憂心地看著他。
他沒有轉身,眼神還是望著竹林深處,仿佛那裏有他思念的,有他期盼的。
孤鸞張了張唇,最終什麼也沒說,快來了,就快來了,王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可是......心裏這樣想著,他又哽咽了,那個女子,到底是為了另一個人。
半響,男子轉身,驚為天人的麵容,紫眸神秘而幽遠,他雙唇緊抿,一句話也沒說,風一樣的離開。
“王......”孤鸞沒來及叫住,便轉身揮揮手招來一旁的侍女道:“紀雲,你先去無界城一趟,把函欹的繡品送去!”
“是,主人!”侍女接過命令準備退出卻又迅速折回,“主人,紀雲有一事不明白,為什麼不告訴王麒麟破塵已經回來了?”
“七日之後就是血域的聖火儀式了,歿臨一夥早就對王位虎視眈眈,這時候告知麒麟已經回來豈不是給他們有機可乘,我不想出亂子,你快去吧!”
“可是織麟——”
“好了,你先去無界城,其他的先不要管。”孤鸞擺手遣去了紀雲。
一切又歸為平靜,塵仙閣裏掛著的畫像被風輕輕撩起又落下,畫上的女子凝眸淺笑,紅極血色的羅裙刺得眼睛生疼,孤鸞回頭望了一眼,輕聲把門帶上。
“袖搖,你說的是真的嗎?”我驚訝的看著這個剛被派來做我侍女的袖搖,她所說的一切太奇妙了,在無界城的北邊竟然還有一個叫血域之漠的地方,那裏曾經出現過靈獸,一隻麒麟破塵,一隻鳳凰涅槃,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麼被一個叫傾的年輕國王給毀掉了。
“織麟尚君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說完袖搖直盯盯地看進我眼睛裏。
“那——你喝傾的婚約也不記得了?”
“婚約?什麼婚約?”我回過神來,抬眼看她。
袖搖擺擺手,笑笑道:“沒沒......沒什麼我是說你和風尚君的婚事就快了。”
“風尚君?他說這本應該是很久以前就應該發生的事了,可是一直拖到現在。”
“嗬嗬,織麟尚君一定很高興吧,風尚君可是無界城最偉大的靈法師呢!”
我笑笑,看著她眼底的星光,不覺溫暖。
“風尚君!”袖搖突然起身,款款一拜。
“你下去吧!”聲音從背後傳來。
“是,尚君!”水綠羅裙輕漾,袖搖碎步離開。
感覺氣流飄到我麵前。我抬頭,望進一團空氣裏。
“麟,還有七天,七天你就能看見我了。”
“是大婚那天嗎?”我問,“我想見一個人。”
“誰?”
“不知道。”我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我隻記得他很喜歡織繡,他做的繡衣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繡衣,還有,他的眼睛,眼睛很漂亮!”
這幾天,每晚都夢見一堆一堆血紅的刺繡品,還有一雙眼睛,好像要告訴我什麼。
“是他——”聲音停頓了幾秒又響起,“你說的是函欹。”
“你知道他是誰?”我抬眼望他,雖然仍舊是空白一片。
“明天我派人請他過來。”嗓音沉沉的,一字一句四承諾一般。
“函欹,函欹,好熟悉的名字......”我低聲念著,卻不知他已經離開。
“風尚——”再回神時,他已經不再。
每次的對話都是短短幾句,可每次的要求他都從不拒絕,不由分說的一律辦到。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男人,他冷峻霸氣,卻從不在我麵前展現,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訴我無界城是我的家,他是我夫君,會用一輩子照顧我。“風尚君,函欹的繡衣我已經送到,紀雲告辭了。”
“叫函欹進來,有一個人想見他。”男人接過繡衣麵無表情地說道。
紀雲抬頭,不可思議這個男人的神通廣大,函欹在幾裏外的客棧裏等著他竟然也知道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