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很多人都不清楚自己是為什麼而活著,他們隻知道活得很累,很迷惘,卻不得不忍受整個漫長的煎熬過程。因為對於這些平凡的存在來,任何一點微不足道的快樂都會成為更加眷戀生命的理由。比如,食物,溫暖,親人的微笑。”
皇宮內殿的議事廳內,普羅裏迪斯的話語仿佛柔和晚風,於燈火通明的空間靜靜回蕩。雖然已是深夜時分,但筆直佇立在大廳各處的軍方將領和內閣重臣還是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其中部分肩章鋥亮的高級軍官滿臉俱是風霜之色,馬靴及製服各處遍染塵土,似是剛剛結束了一場艱辛至極的遠途跋涉。
由於過長時間的垂恭立,白蒼蒼的國務大臣及幾名同樣老邁的內閣官員逐漸感到了體力透支,顫抖開始無法遏止地出現在他們身上。這個時候,權力除了重壓之外,似乎並不能帶來任何東西。
然而從一開始起,就連那名年至古稀的財政部長都在竭力挺直著身軀,豎起耳朵不敢錯過普羅裏迪斯所的半個字。因為他和他的同僚都知道,在這位摩利亞的年輕皇者麵前,每個人都必須隨時緊繃得像根弓弦。
“世界就是這樣奇妙,很少的一部分人手中,卻掌握著絕大多數同類的命運。在場的諸位可以代表了摩利亞最高權力層,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和普通人有些差別,換句話來,你們最好得知道活著的目的。”普羅裏迪斯環視著噤若寒蟬的一幹文臣武將,平淡地道:“每個人都有著相匹配的價碼,如果我覺得世襲的高等貴族不再有資格得到如今的一切,請相信,我會剝奪它們。”
短暫的沉寂之後,幾乎是每個內閣大臣都在心翼翼地闡述著有關的政績。軍機大臣擦著滿頭的汗水,剛思忖著該如何加入這些戰戰兢兢的邀功者時,普羅裏迪斯清澈的目光已經穿越了人群,直視在他的臉上。
“阿莫羅索大帝執政時期,摩利亞存在著一支嚴謹而強大的兵工生產線,這也正是他能夠橫掃半個大6的原因之一。南普羅傑,我很清楚你是個不甘於現狀的人,也一直看到你在努力。可是我想的是,卓越的成效才是目前國家最需要的東西。”普羅裏迪斯湛藍的眸子裏漸漸現出玩味笑意,“巴帝人能夠打退蠻牙的進攻,並且將戰線一路延伸到斯坦穆境內,他們所倚仗的東西諸位應該都有所耳聞。如果有一那些戰爭傀儡踏上摩利亞的土地,試問一下,帝國該用什麼去阻擋?士兵的屍體?還是你們的?”
軍機大臣囁嚅許久,慘白著臉道:“陛下,我們的石靈兵種已經處在研後期,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投入作戰。巴帝國的鋼鐵怪物雖然強大,但是數量實在是少得可憐,就算是現在有必要交鋒,我也有信心把它們全數殲滅。”
“如果要看一個普通人的底牌,就看他的朋友;如果要看一個皇帝的底牌,諸位,那應該看什麼?”普羅裏迪斯冰冷地睃了眼眾人,緩緩地道:“據巴帝的席魔導士哈特菲爾德已經突破精神桎梏,達到了聖魔導的無上境界。當然,這並不是我最關心的,他主導的魔法行會係統為巴帝軍方打造出無數攻城掠地的利器,其中也包括那批戰爭傀儡。作為一名曾經的摩利亞人,他給故國帶來的威脅性顯然充滿了極大的諷刺意味。
蘭帕爾,這個名字你們一定不會陌生。被稱為‘巴帝第一虎將’的他今年還不過三十歲,卻為希爾德南征北戰了將近十五個年頭。當年在和東方鄰國努卡塔的戰爭中,他帶著一支萬人前鋒營急行三個晝夜,連破十七道防線斜插努卡塔後方,用將近一半的傷亡數字成功換取了敵軍腹背受敵的被動局麵。那場戰爭也正是因為這個不大不的轉機,而徹底倒向了巴帝人一方。誰都知道動搖的軍心會帶來什麼,重要的是,他比敵人更快找到了有效的方式。
人類曆史上就隻有兩個時期,戰爭時期和非戰爭時期。國家是台機器,你生存其內,依附它,信賴它。無論從哪個角度來,你都是它的一塊組成部分。君王的存在就像是核心,我不可能獨自運作這台機器,你們是我的手,我的臂,軍隊是那柄出鞘的戰刀,人民就是支撐全部的後盾。一個強大王朝的建立,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所以我需要更多,更有力的輔助。也就是,我希望自己能多些底牌,巴帝可以擁有傑出的人才,摩利亞也一樣可以。請注意,我指的是人才,而不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