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初陽挑挑眉,對她的過激反應大感不解,就算一個小公司,加班也是很正常的,更何況雲遠這樣一個大集團,而且他問那些問題時已經有所暗示了,她幹嘛像被雷擊中似的一臉慘樣,聯想到笙曼的種種反應,聶初陽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自己是造成她這樣的原因。
這個女孩討厭他。
這對他的男性尊嚴是多麼重大的打擊,雖說他並沒有什麼其它想法,但一向受女人愛慕眼光洗禮慣了,突然受到這種……呃……不公平待遇,還真是……很不習慣。
聶初陽不由得又多看了她兩眼。
那張臉孔,還是有點緊張,嘴微微抿著,眼睛撲閃閃的,帶著點懊惱的模樣,像是一個做錯了數學題的小孩子,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心裏突然一陣柔軟,他再次詢問道:“你晚上是不是有事,如果有事就去吧,我也不是那麼不盡人情,讓其它部門抽調個秘書上來一樣的。”
他的表情誠摯而平和,笙曼有一瞬間的恍惚,這是一個體貼人的老板,她很想狗腿的立刻點頭說好,但轉念一想,不對,自己別被騙了,狐狸不就是擅長偽裝嗎?何況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要是她拒絕加班的事被傳了出來,一個新人如此膽大,其背後的原因還不知會被傳成什麼樣子,人言可畏呀,早上莫名其妙被調來這兒已經惹來一堆閑話,她可不想再次淪為廁所裏的話題。
笙曼隻得無奈的點了點頭。“總經理,我沒有安排。”
明顯不甘願還說慌,笙曼要死不活的模樣再次打擊了聶初陽的自尊心,心裏一陣煩燥,他不甚熱情的回道:“那就好,你先出去吧。”
關上門笙曼立刻給蘇紫打電話,蘇紫大學到研究生,一直是學校跆拳社的會員,而學校的跆拳社,在全國所有高校中都頗有名氣,所以,向蘇紫討教幾招防狼秘籍成了此刻笙曼最重要的事情。
電話很快接通,背景聲卻頗嘈雜,還雜著亂七八糟的英文。
“蘇紫,你在哪兒。”
那邊顯得很急切。“笙曼,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公司讓我出差,馬上飛美國,一個星期後回來,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啊……上班不要遲到,不要讓人占便宜,就這樣了,我登機了。”
“喂……喂……”笙曼欲哭無淚,心中暗罵蘇紫,你純真而又純潔的室友就要被人染指了,你還涼嗖嗖提醒她不要被人占便宜。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笙曼在忐忑和不安中眼睜睜的看著別的同事高高興興下班,聶初陽把自己關在辦公司室裏也不知在忙什麼,笙曼雖然有點好奇但也沒膽子大到去窺探老板的秘密,她在出去吃晚飯時還猶豫了要不要給他帶一份回來,不過轉念一想,她吃的東西那麼寒酸,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老板肯定看不上,所以一邊憎恨資本家的揮霍奢侈一邊計量著自己可憐兮兮的荷包。
其實笙曼留下來也沒有做太多的工作,公司在爭取一個市政項目,聶初陽找了一些資料,但是比較零散,所以讓笙曼整理一下,這隻花了她一個小時,中途拿進去給他檢查,兩人討論了一下,聶初陽聚精會神的模樣讓笙曼有些失神,然後又在知人知麵不知心的古老名言中清醒了過來。之後又花了一點時間碎掉了一些資料,剩餘的時間就在她不斷給聶初陽泡咖啡和發呆中度過。
時間已經慢慢滑到了十二點,回去的公交車已經收班了,無聊的笙曼又開始計算著自己要花多少錢打車以及怎麼把這筆錢省出來時,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聶初陽走出來,西裝外套掛在左手手臂上,白色的襯衫鬆開了兩顆扣子,露出前隱約的一點春光,臉色看上去有幾分疲憊,不過眼睛倒還十分有神。
笙曼瞬間清醒了,這些年她被蘇紫逼著看也看了不少,麵前這幅美男圖讓她不自覺咽了一口口水,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不過心裏一陣小鹿亂跳倒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