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笙曼癱在沙發上,像死屍一般不動了。好累,她報著微渺的希望轉遍了大街小巷,可哪有那個老人的半個影子。
笙曼悔不當初,自己怎麼就這麼容易上當受騙呢,銀行類似的騙局,她以前就曾經曆過,當時蘇紫就曾指著她破口痛罵:“蘇笙曼,你怎麼能笨成這個樣子,以後出去不要說認識我。”
那張卡上有笙曼大半個身家,全是蘇爸爸的千辛萬苦攢下的私房錢,那筆錢,必須得支撐到下月發工資,可是現在就這樣一瞬間沒了,幹幹淨淨,一塊不留,笙曼望著頭頂白晃晃的燈光,欲哭無淚。
老天啊,她一不偷,二不搶,平時還樂於助人,怎麼換來的是這麼結果呢,剩餘的大半個月,應該怎麼辦。
蘇紫那邊是萬萬不可能通知的,一說還不知會被罵得多慘呢,說不定在國處也會馬上飛回來修理她,笙曼對蘇紫的潑婦形象心有戚戚然,這個想法還沒發芽就被扼殺了。
可是剩餘又能找誰幫忙呢,笙曼腦中滴溜溜轉了個圈也沒想出合適的人來,同事不熟,而且對她又有誤解,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大學較好的幾個朋友都在外地,同樣是工作的第一個月,估計也沒多少閑錢。思來想去,隻有打電話回家求救了,可是笙曼想起蘇媽媽斷糧的態度又怯弱了。
她轉念安慰自己,反正自己都是被罵習慣了的,大不了蘇媽媽發威的時候自己塞上耳朵,何況隻是先打電話探探口風,反正看不見,無關痛癢。如果是蘇爸爸接的電話,那自己就有救了。
可是一個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從前天到今天,短短三天時間,發生了多少讓她汗顏的事,由此可見,上帝是沒有站在她這一邊的。
蘇媽聲音細細的,說話語速不快,也許年齡大了,所以有點低啞,笙曼以前做錯事的時候,常常覺得媽聲音像一根頻率極緩的針,一下一下,紮在她身上,清楚分明的疼。
“笙曼,打電話回來什麼事。”蘇媽媽似乎心情不錯,不隻沒發飆,尾音還帶著幾分雀躍。
笙曼對蘇媽媽從骨子裏有幾分畏懼,她躊躇著應該怎麼開口,蘇媽媽又接著往下說道:“聽說你找到工作了,在雲遠是吧。”
笙曼握緊話筒,輕輕嗯了一聲。
“雲遠是做實業的,男士較多,笙曼啊,這麼多年了,不用我教,你總算聰明了一回,眼光長遠,知道往男人堆裏鑽,嗯,看來我的斷糧政策果然是有效的。”
話筒邊的笙曼差點沒跑去撞豆腐,又聽蘇媽媽道:“你也不小了,婚姻大事也該注意得了,什麼經理總裁的,你給我抓緊一點。”
笙曼很想說,媽,你肥皂劇看多了吧。而且現在結婚不是重點,重點是溫飽的問道。笙曼深知蘇媽媽沒完沒了的厲害,她的念功是幾十年積累之後的質變,要是不趁這趨勢還沒漫延開給扼殺在搖藍裏,後麵隻怕會聽得她耳朵起繭。
“媽……”
可是她哪是蘇媽對手,第二個字還沒吐出已經敗下陣來。“我跟你說,你們年輕人就是這個也看不上,那個也覺得配不起,笙曼啊,就你那智商,不是打擊你,不要要求太高了,太聰明了隻有你被欺負的份。”
真坦白,笙曼鬱悶,有這麼說女兒的嗎。
“上個周末啊,我有個同事的女兒出嫁了,人家才二十歲,比你還小呢,大學還沒畢業,笙曼啊,你得抓緊點,別不當一回事啊,二十五歲之前沒嫁出去就別叫我媽。”
笙曼煩不勝煩,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傷心事,在大學期間,蘇媽媽是嚴禁笙曼談戀愛的,覺得沒有保證,笙曼為此生生扼殺了多少段有可能純潔美好的感情,現在想來還是一個重大的遺憾,可是現在她才畢業就巴不得她趕快嫁出去,這什麼邏輯。“媽,我們公司沒合適的,我都觀察過了。”笙曼隻想快快結束這個話題。
“沒合適的?雲遠做機械的,不全都是男人嗎?”
“沒合適的。”笙曼一口咬定。
“是這樣啊。”蘇媽媽語氣裏難掩失望。“沒關係,我有個同學的兒子不錯,改開約出來吃個飯,他的身高一米七,體重……”
“媽,暫時我還沒有這個計劃……”
蘇媽媽然大怒。“什麼叫沒有這個計劃,你看看你,已經二十二了,大後年就二十五了,再過幾年就三十了,不是我說你……”
笙曼再也受不了了。“媽……媽,就到這兒吧,我還有事要出去,要出去……”
深知蘇媽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個性,笙曼動作利索的拔電話線,關手機。
終於清靜了,笙曼從包裏掏出錢包,再把抽屜衣服翻了個遍,茶機上擺著兩張一百的,二張五十的,三張十塊的,還有五個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