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個昏天黑地後,雷銘跑了回來,拿著藥,多遠就看到我正無力地靠在路邊的樹幹上,用一種無比幽怨地眼神瞅著他。
他一個哆嗦,慢騰騰地走到我身邊,遞過一管黑黢黢的藥水,“姐,給你……”
我咬牙切齒地睨他,翻著白眼,“洗手了嗎?”這是當前我最關心的問題。
雷銘全身一抖,這才恍然大悟我剛剛吐得這麼厲害的原因,“哦……原來你剛剛……”接收到我不善的眼神,趕緊又改了口,“呃……洗……洗了……我在校務處用肥皂水洗的……”他把修長的雙手湊到我麵前,“不信,你聞聞……”
差點兒又被他的舉動給弄吐掉,我趕緊跳離他三丈遠,“得得得,”我衝他揮揮手,“洗了就好,洗了就好!呐,沒事了,我就先走了。”我翹起大拇指指了指不遠處的公交車站,撒腿就想離他遠點兒。
哪裏知道,他竟然又挨了過來,“姐,最近都不太安全,我幹脆還是送你回去吧。”
我衝他一拱手,“千山我獨行,不勞相送。”大踏步地後退。
他一個跨步,又追上來,“萬裏相送,方顯咱姐弟情深意重!”竟然跟我對起了對子,還一臉莊重的表情。
“啊呸!”我啐他一口,卻被他給逗笑了,“誰要跟你情深意重?你這娃,老是整我!”
他撓撓頭,笑得一臉不好意思,“剛剛……剛剛那不沒注意公共衛生麼?我哪知道你一天到晚大大咧咧的,竟然關鍵時候還這麼窮講究!”
我寒一個……
我……我這叫窮講究?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娃說話太不中聽了,“得,現在的人都窮講究,就你不,啊?你是好人!拜托你就放過我吧,別再相送我這窮講究的人了,OK!”說完,我不想再與他多言,轉身就想走。
“不行!”他卻一把攫住我,又笑得一臉奸詐,“就因為現在的人都愛窮講究,所以我不放心你一窮講究的人夜晚獨行啊!”他還說得一臉真誠,卻語帶恐嚇,“這次還好,隻是遇到一暴露狂,萬一下回你再遇上個馬路之狼,劫財劫色怎麼辦?興許……”他比了個殺頭的姿勢,“還會先奸後殺,殺完再奸,奸完再殺……哎喲!”他抱著頭一聲哀嚎。
我甩了甩剛剛削平了他腦袋瓜子的手,狠狠地瞪他,“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ETTY!我讓你再威脅老娘!”邊衝邊衝他呲了呲牙。
雷銘抱著被我大力削疼的腦袋,抬起頭,又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哎喲,姐,你不發威我都當你是母老虎啦!但母老虎也怕公色狼的不是?讓我送你回去啦!”他拉著我的手,使勁的搖晃著,乞求的看我。
我挑挑眉,睨著他。這孩子說話……怎麼一開口不老虎就色狼?
難道他有被害妄想症?可憐哦!
於是我拍拍他的肩,安慰性質地勸說他,“雷銘啊,你放心啦,你姐我是哪號人物啊?怎麼會遇到什麼劫財劫色的色狼啊?這條道兒上,誰不知我汪青青就是這裏的地頭蛇?退一萬步說,如果真遇到了……哼哼,誰劫誰的財,誰劫誰的色還未可知呢!哦,難道他強奸我,我就不懂反強奸啊?你也太小看你姐了吧?”
“那不更糟?”雷銘一聲狂喝。末了,突然明白自己的突兀,趕緊又眼珠兒一轉,軟下了身形,又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神色,“姐,你就讓我送唄,這麼晚了,送送你我會安心一些的……”他倚著我喵喵叫,“好不好嘛,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