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地哭了一場,我站起來,樓道裏黑漆漆的,窒息而壓抑,像極了我此時的心情。慢騰騰地上樓,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好讓那聲控燈不要打擾這個在黑暗籠罩下片刻寧靜的世界。走到門邊,我摸出鑰匙正準備開門,卻突然間又想到昨晚和雷銘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心猛然一緊,一下子失去了麵對他的勇氣。
我是一個女人,雖說和我發生關係的那個人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但說不介意這種事情,真的不可能——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我一直以來都認定的弟弟,以為會當一輩子的弟弟!
昨天晚上我和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做下這樣的事?這是今天一整天都在困擾我的問題。
如果說酒能亂性,不錯,我同意。但昨天晚上我明明記得所有的事情,甚至連之前我和他陽台談心,狂亂飆酒的細節都還記得……
而他,亦能清楚的回答我的話,甚至因為我的拒絕而痛心……
這樣的酒醉,有幾分假?又有幾分真?
以致於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除了覺得無法麵對他之外,幾乎都沒有覺得意外。
我想,我並不是感情上的白癡。許久許久以前,我就已經感覺到我和他之間,似乎有著什麼親情以外的暗流在湧動著;我與他的相處,總是多了一些什麼,卻又少了一些什麼……
但是,那是什麼呢?我說不出來。
如今,最重要的問題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又同在一個屋簷下,我到底要如何的麵對他?明明,我的心底,根本還有一個人……
忘不了。
那我和雷銘之間,將來要如何自處?
手,在這一刻不覺地一抖,握著鑰匙,第一次我有了進退兩難的猶豫與尷尬。
無力地垂下頭,靠著牆邊站著,伸手使勁地抹了把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理清一些頭緒,卻發現,此時此刻我的腦海裏完全是一片空白,不知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淺淺的,輕輕的,一聲歎息不自學地溢了出來。
支起身體,提著包包,我轉身想往樓下走。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我的腦子裏真的很亂,亂得理不清頭緒,也找不到症結。現在的我,不想回家,不想去麵對雷銘,不想去麵對他無辜無害卻又笑得狡詐的臉,不想去……麵對所有困擾我的問題。
可是,就在我起身準備下樓的那一刹那,隻聽“咯嚓”一聲,門騰地一下從裏麵大暢了開來,雷銘的身影急急地從大門外閃了出來,手裏提著鞋,似乎很焦急著要出門的樣子。
我被這突發的狀況嚇到,手一抖,“哐當”一聲,鑰匙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