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雷銘,你……你怎麼在這裏?”我心虛地衝他笑,企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瞄了瞄我像猴子掛樹一般掛在水管上的身體,衝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嘿嘿……汪青青,你說呢?”眨眨眼,雙手抱胸,狀似無害地又反問我。“你以為我忘記了你小時候最得意的事就是上樹摘桑葚砸得我滿臉漆黑回家麼?剛剛我在洗手間外麵喚你你不應,我就立刻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了啊!”
黑線。這小子,把我的套路摸得門兒清,都快成精了!
見我一臉黑線狀,也不知有什麼可樂的,雷銘竟笑得眸子彎彎,看上去竟直覺地讓我感覺有幾分危險:“喂汪青青,我就說你不可能這樣乖乖的嫁給我,你肯定會有小動作,看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啊!隻是我搞不懂,嫁給我不好嗎?我哪點兒虧待你了?”
“哼!”聽他這麼說,我冷哼了一聲,頭撇向一邊,“好?嫁給你哪點好啦?從小到大你哪一天不整我全身就抖得跟篩糠似的,好了,我跟你在一起了,懷孕了,你明明說是回來幫我處理這件事兒的,結果竟跟父母說要結婚!天哪,跟你結婚?我有自虐傾向是不是?還沒被你整夠咩?好好好,這些都不說了,我問你,你跟我結婚問過我沒?向我求過婚沒?哼,一點都不尊重我!所以,我死都不嫁你,不嫁!”我大聲的向他吼,剛想伸出拳頭向他示威,卻突然想起自己還懸在半空中,於是趕忙又將手握緊鋼管,隻餘下失去平衡的身體在水管上晃了晃。
然而就是這一晃可嚇壞了雷銘。他臉色一變,大吼:“汪青青,你給我抓緊了,小心!別鬆手!”額際豆大的汗珠都冒了出來。
我也被自己剛剛的動作給嚇壞了,聽他這一吼,我俯眼瞪他:“吼什麼吼?呐,我告兒你,你快給我走,就當沒看到我!你走了我就下來!”
雷銘定眼看我,直到確定我沒事,這才緩緩地鬆了口氣,“青青,就算今天真讓你逃了,但你父母在這裏,你家在這裏,況且你現在還懷著孩子……你能逃到哪裏去?”他提出很現實的問題。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事實上,這的確也是我在思考的一個問題。除非我真能硬下心腸拿掉孩子,和父母決裂然後遠走高飛一輩子不回來——可是我又的確狠不下這個心。
於是我有些氣急敗壞地看向扼住我要害的雷銘,怨道:“這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說要結婚,我能這樣麼我?你走,你給我走!快走!”過於激動,我的身體又晃了一下。
雷銘的臉色於是又是一青,“汪青青你給我抓穩嘍!”緊接著他雙手攤開,焦急而擔憂地仰頭衝我吼:“快,下來!水管太髒,而且不安全。你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卻一把抓緊水管,就像抓住自己最後救命的那根稻草般,用一種視死如歸的勇氣直麵他,“不!”我才不下去咧!什麼有話好好說,真下去被他給逮了他肯定就直接拖我去辦證了,還能有我說話的餘地?
見我仍不合作,雷銘終於神色一凝,仍攤著手,卻終是威嚴地對我道,“汪青青,我給你三次機會。你趕快給我下來!”
怒!還敢威脅老娘!
於是我更加堅決地怒瞪他,“不,女子漢大丈夫,說不下來就不下來!”
“一!”他淡淡地開始數數。
“哼!”我把頭翹到天上,不理他。
“二!”
“……”我仍保持掛在水管上的姿勢。
“二根半!”他煞有介事地報出一個讓我噴飯的數。
我轉頭向他,嘲笑:“我還轉體一周咧!”
“三!”突然從他嘴裏迸出最後一個數字,同時我看到他的眼底升騰出一股狡黠的光芒,正覺奇怪,卻見他迅速地轉頭向著牆壁的另一側大聲地喊了起來,“齊阿姨,找到青青了,青青在這邊!”
隨即,我立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雷銘,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出這麼不入流的招數,卻見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此時掛在水管上的發呆的我,衝著我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