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有的人來說,王妃突然摔倒,且又被眼疾手快的太子殿下扶了一把的事,隻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當成書頁一般翻了過去。
可對納蘭娉婷、秦寂逍和趙錦來說,卻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秦寂逍不是傻子,在趙錦上前扶住納蘭娉婷的那一刻,他清楚的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灼熱的占有欲。
有那麼一刻,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對名利向來沒什麼爭奪心的納蘭雲錦,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變成了即將登上帝王之位的趙錦。
記得很久以前,他也曾不經意的從這個男人眼中看到了他對娉婷的占有欲和掠奪欲。
隻是當年他表現得沒有今日這麼明顯,或者說,當年他的身份,也不容許他對身為自己親妹妹的納蘭娉婷有任何想法。
可是現在,他成了趙錦,天瀛國未來的天子,如果真如外界所傳,納蘭雲錦真正的父親是當今皇上趙承智,也就意味著,他和納蘭娉婷之間,已經不再具備任何血緣上的牽扯。
每一場戲都在落下帷幕的那一刻。
當兩人總算單獨相處的時候,不待對方出口質問他為何從納蘭雲錦變成了趙錦,他便先劈手過去,狠狠抽了秦寂逍一記大大的耳光。
從小到大,秦寂逍幾乎很少挨打。
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擁有高不可攀的尊貴身份,就算他父親因為母親的關係並不待見他,可在人前,他依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靖南王世子。
在他有限的記憶裏,唯一敢抽他耳光的,就是那個被他給寵壞了的納蘭娉婷。
但對方到底是個女人,無論下怎樣的狠手,對他來講都是不痛不癢,幾乎感受不到什麼疼痛。
可趙錦,確切說,納蘭雲錦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可真把他給打傻了。
不待他發火,對方便一字一句對他道:“給我聽清楚,這一巴掌,我是以你表哥的身份,替娉婷還給你的。別問我為什麼會打你,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為什麼會挨這個耳光。”
秦寂逍不怒反笑,“是為娉婷?”
“你居然將她逼得為你割腕自殺,隻挨這一巴掌,倒真是便宜了你。”
秦寂逍揉了揉麻痛的左臉,冷笑一聲:“這麼迫不及待地為自己妹妹打抱不平,你果然是個合格的好哥哥。”
“既然我能以趙錦的身份出現在靖南,就足以說明,娉婷之於我,已經不再是妹妹這麼簡單了。”
“不是妹妹,你想將她當成什麼?”
納蘭雲錦帶著幾分邪惡笑睨了他一眼,“你猜不出來?”
秦寂逍臉色微微一變,“不要告訴我,你要將娉婷從我身邊奪走。”
“如果給她一個離開你的機會,你可以猜一猜,她會走還是會留?”
秦寂逍被這個問題給問怔了,因為答案根本不用猜。
最近一段時間,娉婷的情緒始終不太好,雖然沒再產生輕生的念頭,但她的心裏卻積壓著對他的怨恨不和滿。
他嘴上說不在乎能不能得到她的心,隻要鎖住她的人,一輩子的時間,他不愁感化不了她。
沒想到這個時候,納蘭雲錦頂著未來天子身份毫無預警地出現在靖南,這讓原本簡單的事情,頓時變得棘手起來。
“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納蘭娉婷是靖南王秦寂逍明媒正娶的王妃,表哥,不管你以前是誰,現在是誰,抑或是未來是誰,一旦做出強搶別人妻子的行徑,必將受到世人的恥笑,朝庭的不滿,以及上天的懲罰。所以別怪我沒警告你,最好別對我的女人有什麼非分之想,我不想因為一個女人,破壞了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關係。”
納蘭雲錦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不瞞你說,天瀛國之所以會突然多了一個叫趙錦的皇家血脈,全是拜納蘭娉婷所賜。如果頂著納蘭家大少爺的身份,娉婷隻能是我的妹妹。曾有一段時間,我不在乎能不能將她納為已有,隻要她過得幸福快樂,我會躲在暗處默默為她祝福,可是寂逍,這些年你對娉婷所做的一切,實在讓我對你太過失望。要不是想將她救離苦海,趙錦這個名字,將會成為秘密,永遠被埋沒在陽光下。”
雖然答案已經被猜得八、九不離十,可親耳聽納蘭雲錦說出這些,還是讓秦寂逍震憾了一下。
對於這個表哥,他一直是尊重而又敬畏的。
一方麵是因為兩人的母親是關係很好的姐妹,另一方麵,納蘭雲錦從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出大智若愚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