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砰地一聲放下話筒,把電話機推到一邊。“出什麼事了?”“誰死了?”貝爾德舉起了一隻手。“請安靜,先生們!幾分鍾之前皮尼羅在他家裏被謀殺了。”“被謀殺了?”“事情還沒有完。差不多同一時間歹徒們闖進了他的辦公室,毀掉了他的儀器。”開始誰也不講話。委員會的委員們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願意發表議論。終於有人開了口。“把它找出來。”“把什麼找出來?”“皮尼羅的信封。也在這裏。我看見過。”貝爾德找著了那個信封,慢慢地撕開了它。他打開了那張單頁紙審視起來。“看好了嗎?跟大夥說說?”“下午一時十三分——今天。”屋子裏一下子寂靜了下來。從貝爾德對麵桌子那邊,一個委員伸手去摸保險櫃,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貝爾德伸手攔住了他。“你要幹什麼?”“我的死期預告——在那兒呢——我們大家的都在那兒。”“是的,是的。我們大家的全在那兒。讓我們把這些預告都拿出來吧。”貝爾德用雙手擋住保險櫃。他死盯著對麵那個人的眼睛,一言不發。他舔舔嘴唇,嘴角抽動著,雙手顫抖。但他還是沒有說話。對麵的那個人軟弱無力地倒在椅子裏。“當然,你是對的,”他說。“把紙簍拿過來。”貝爾德的聲音低沉壓抑,但還算堅定。他接過紙簍,把裏麵的垃圾倒在地毯上麵。他把鋁製的紙簍放到桌子上,擺在自己的麵前。他把半打信封從中間一下子撕成兩半,用火柴點著,放到紙簍裏燒掉。接著他開始一把一把地撕,不停地點火燃燒。煙嗆得他直咳嗽,眼淚從他那漂亮的眼睛裏流了出來。有個人站起來打開窗子。把信封全部燒光以後,他把紙簍從麵前推開,眼睛望著地麵,說道:“恐怕我把桌麵給毀了。”“讓我們瞧瞧你怎麼證實你的理論吧。”“當然,親愛的朋友。你願意試一試嗎?”其他人中間有人開了腔。“他將你的軍了,陸克。要幹就幹,不幹就算了。”“我的勁頭兒還挺足呢。我怎麼做?”“先把你的生日寫在一張紙上,然後交給你的一個同事。”陸克照著做了。“還幹什麼?”“脫掉你的外衣,走上秤台。好,告訴我,你以前比現在瘦得多還是胖得多?這兩種情況全沒有?你生下來的時候多重?十磅?算是個十分足壯的男孩,再重的嬰兒也不過如此。”“你問我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幹什麼?”“我在試著估量一下我們粉紅色長導體的平均橫斷麵,我親愛的陸克。現在你坐在這兒好嗎?把這個電極放到嘴裏。別怕,不會電著你,它的電壓極低,比一個微壓還低。但整個接觸必須良好。”博士離開他,走到儀器的後麵,鑽進機器罩子裏,然後開始操作。儀器表麵上一些刻度盤的指針活動起來,機器裏發出低微的嗡嗡聲。機器停了,博士從他操作的地方探出身來。“我測試的結果是一九一二年二月的某一天。誰拿著寫生日的那張紙呢?”保管紙的人把紙拿出來打開讀道,“一九一二年二月二十七日。”死一般寂靜。突然,坐在邊上的一個人說了話。“博士,我可以再喝一杯嗎?”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好幾個人搶著說話。“給我試試,博士。”“先給我試,博士;我是個孤兒,真是想弄清自己的生日。”“你看怎麼樣,博士?給我們每個人來一次。”他微笑著照辦了,一會兒鑽進機器罩子,一會兒又鑽了出來,好象個進洞出洞的田鼠。當他們都拿到類似的紙片證明博士的技術的時候,陸克打破了長時間的沉默:“你表演一下怎麼預測死期好嗎,皮尼羅?”“如果你們願意的話。誰來試試?”沒有人回答。幾個人用胳臂往前推陸克。“你來吧,機靈鬼。是你要求的嘛!”陸克自己坐到椅子上。皮尼羅扭動了幾個開關,然後又鑽進機器。嗡嗡聲終止以後,他走了出來,使勁地搓著雙手。“好啦,要看的你們全都瞧見了,小夥子們。足夠寫一篇報道了吧?”“喂,較測的結果怎麼樣呢?陸克什麼時候‘結束’啊?”陸克對著他。“是啊,怎麼樣了?你的答案呢?”皮尼羅顯得很痛苦。“先生們,我對你們真感到驚訝。我提供這種情報是要收費的。再說,這是一種職業的秘密。除了詢問我的人之外,決不告訴任何別人。”“我不在乎。講吧,告訴他們。”“非常抱歉。我真的不能從命。我剛才隻是同意讓你們看看怎樣進行工作的,並沒有答應公開結果。”陸克把他的煙頭兒扔在地上踩滅。“真是個騙局,朋友們。為了準備來這麼一手兒,他多半把城裏每個記者的年齡都查過了。這經不住檢驗的,皮尼羅。”皮尼羅悲哀地盯著他。“你結婚了嗎,我的朋友?”“沒有。”“有沒有什麼人靠你扶養?有近親嗎?”“沒有。你問我這些幹什麼?你打算收養我嗎?”皮尼羅悲哀地搖搖頭。“我很替你難過,親愛的陸克。等不到明天,你就會死去。”“科學家集會在混亂中收潮“預言家說文人學者都是傻瓜”“死亡敲擊著特製的記時鍾表”“新聞記者按博士的預言死去”“‘騙局’就要成為科學尖端”“……皮尼羅奇怪的預言之後不到二十分鍾,當蒂蒙斯沿著百老彙大街朝他受雇的《先驅報》報社走去的時候,一塊落下來的招牌把他砸死了。“皮尼羅博士拒絕對此發表評論,但是承認曾使用稱之為壽期測定儀的設備預言過蒂蒙斯的死期。警長羅伊……”未來使您擔憂?不要在算命先生的身上浪費金錢——問一問生命學顧問雨果·皮尼羅博士,用萬無一失的科學方法幫助您計劃您的未來。不施咒語,不用神符,用一萬美元的證券來擔保我們的預言。有關通告,承索即寄。生命之沙有限公司皇家大廈,第二○○號,寫字間法律通告謹向諸君致意:本人,約翰·卡伯特·溫思羅普第三,係溫思羅普、迪特馬斯及溫思羅普法律事務所之律師,現證明本市之雨果·皮尼羅確曾交付餘一萬元美利堅合眾國之合法貨幣,並通知我按照下列寄存要求將該筆款項存入由敝人選擇之一家特許銀行:雨果·皮尼羅和生命之沙有限公司的任何一位顧客的壽命,如果超過雨果·皮尼羅預測限期的百分之一,那麼所存全部款項即予沒收,並將該款立即付給當事人;如當事人先於預測壽期百分之一的時間去世,那麼就將該款劃歸當事人的遺產。不論是誰,隻要第一個出現上述情況,保證兌現。現我已於本日將該筆款項按照上麵闡明之要求存入本市之公平第一國民銀行。簽署人和保證人約翰·卡伯特·溫思羅普第三此件在本人監督之下,於一九五一年四月二日宣誓簽名阿爾伯特·M·斯旺森本郡及本州公證人任期到一九五一年六月十七日“女士們,先生們,諸位聽眾,晚上好。現在報告新聞!最新消息!雨果·皮尼羅,這位天上下凡的神人,已然做了一千個死期預告,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能由於他預告失誤而拿到那筆押款。他的三十名顧客已如期死去,這就無可爭辯地證實他跟閻羅寶殿有著秘密的聯係。在此之前,這確實是一條令人不敢相信的消息。全美電台的記者,決不會求助皮尼羅預卜死期……”法官圓潤的男中音劃破了法庭裏沉悶的空氣。“韋姆斯先生,請讓我們回到正題上來。本庭本來已經批準了你所提出的暫時禁止的要求,而現在你又要求把它改成永久的禁令。皮尼羅博士反駁說你並沒有提出什麼理由,因此要求我解除禁令,並且還要求我命令你的委托人停止幹擾皮尼羅認為顯然是合法的業務活動。現在你並不是向一個陪審團講話,所以大可不必講究詞令,請你直截了當地告訴我為什麼我不應該批準他的要求。”韋姆斯先生的下巴神經質地抽動了一下,下巴下鬆弛下垂的灰乎乎的肌肉橫在他的又高又硬的衣領上。他接著說:“如蒙貴庭恩準,我代表公眾……”“等一下。我記得你是代表統一人壽保險公司出庭的。”“是的,閣下,嚴格地說是這樣。但從廣義上來說,我還代表另外好幾家大的保險、信托和金融機構,以及他們的股東和投保人,這些人構成了公民的大多數。此外,我們認為我們是在維護全體公民的利益;他們沒有組織起來,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意見,不這樣就得不到保護。”“我認為是我代表公眾。”法官冷冷地說,“恐怕我隻能認為你僅僅代表你的有錄在案的委托人。不過,你繼續講下去。你的論點是什麼?”這位年邁的高級律師使勁咽了口唾沫,接著又說道,“閣下,對於為什麼要改為永久禁令,我們認為有兩個各自獨立的理由,隻要其中一個理由就足以說明問題。首先,此人以占卜為業,這是一種法律和習慣都禁止的職業。他是個普通的算命先生,一個江湖騙子,欺騙公眾,謀取私利。他比普通看手相的、占星術的或者抽神簽的吉卜賽人聰明一些,可是也更危險一些。為了給他的魔術罩上一層虛假的尊嚴,他佯稱那是現代的科學方法。在法庭這裏,我們有科學學會的幾位傑出的代表,對於他的要求的荒誕無稽,可以提供內行的證據。“第二,即使此人所論真實無誤——為了辯論,姑且承認這種荒謬的說法”——韋姆斯先生故意微微一笑——“我們也認為他的活動在總的方麵違背了公眾的利益,特別是非法地損害了本律師訴訟委托人的利益。我們準備向法院的收證部門提出多種物證,證明此人的確發表過或是使別人發表過促使公眾放棄受益無窮的人壽保險,從而影響了他們的福利,並且給我的訴訟委托人帶來嚴重的財政損失。”皮尼羅從他的位子上站起來。“閣下,我可以講幾句話嗎?”“你要說什麼?”“如果允許我作一個簡要的分析,我相信可以使問題簡化。”“閣下,”韋姆斯先生插進來說,“這太不正當了。”“耐心點兒,韋姆斯先生。你的利益會得到維護的。依我看,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需要的是把事情弄清楚,而不是無謂的爭吵。如果皮尼羅博士此刻講幾句話能夠縮短解決本案的過程,我是願意讓他講的。皮尼羅博士,講吧。”“謝謝您,閣下。我先談談韋姆斯先生最後談的一點,我可以正式說明我曾經發表了他剛才談到的那些言論——”“等一下,博士。你選擇了自已作辯護律師。你肯定有能力維護自己的利益?”“我打算試試,閣下。在場的朋友都可以證明我已正式聲明了這點。”“很好,你可以再講下去。’“我承認由於上麵所說的原因,很多人取消了人壽保險,但是我要對方說明有誰由於這樣做受到了損失或傷害。確實,統一保險公司由於我的活動丟了不少生意,但這是我的發明的必然結果;這種結果使他們的保險單據象古老的弓箭一樣過時無用了。如果能以此為據發出一紙禁令,那我就要開設一家煤油燈工廠,然後要求頒發一紙禁令禁止愛迪生電氣公司和通用電氣公司製造白熾燈泡。“我承認我在從事預言死期的業務,但是我否認我是在變花裏胡哨的魔術。如果按照精確的科學方法做出預言是非法的,那麼統一保險公司的保險統計員就已經犯罪多年,因為他們每年都在特定的人們當中精確地預測即將死亡的百分比。我隻不過一個人一個人地預測,而統一公司一測就是一大批。如果他們的作法合法,我的作法怎麼就不合法呢?“我承認,我能否做到我所說的會產生不同的結論,因此我要鄭重說明,所謂科學學會專家證人一定會證明我不能做到。但是對他們根本不懂的方法,他們不可能拿出真正內行的證據。”“稍等一下,博士。韋姆斯先生,你們的專家證人不熟悉皮尼羅博士的理論和方法,這是不是真的?”韋姆斯先生麵有難色。他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麵,然後答道,“法庭是不是可以寬容幾分鍾?”“當然可以。”韋姆斯先生跟他的同夥們緊張地小聲磋商,然後轉過身來對著法官,“我們提一個關於程序的建議,閣下。如果皮尼羅博士願意接受並且對他所謂的方法的理論和實踐進行解釋,那麼這些卓越的科學家就能對他的說法是真是假向法庭提出看法。”法官以探詢的目光看著皮尼羅。皮尼羅回答說,“我不願意接受這個建議。無論我的方法是真是假,落在這些傻瓜和江湖術士手中總是危險的。”——他指了指坐在前排的那群教授,停了一下,故意笑了笑——“對於這一點,這些先生心裏明白。再者,為了證明我的方法有效,也沒有必要知道它的過程。為了看一個母雞是否下蛋,一定要了解複雜生物繁衍的神秘原理嗎?為了證明我對死期的預言是正確的,必須由我來再教育一下這批自封為有才智的家夥——治好他們根深蒂固的迷信症嗎?在科學方麵,構成一個概念的辦法隻有兩種。一種是科學的方法;另一種是經院式的。人們可以根據實驗來作出判斷,也可以盲目地相信權威。按照科學的看法,實驗的證明無比重要,而理論隻不過是為了更好地說明問題;不合適的時候,就要把它拋棄。按照經院式的見解,權威就是一切;事實要是與權威所製定的理論不符,事實就要被拋棄。“還是這種觀點——緊抱著錯誤理論不放的經院式的觀點——在曆史上每每阻礙知識的發展。通過實驗來證明我的方法,象伽利略在另一個法庭一樣,我也要堅持,‘它仍然在運動。’“在此以前,我曾向這些打扮成專家的人提過用實驗來檢驗,他們拒絕了。現在我再一次提出:讓我測定一下科學學會會員生命的長短。他們可以指定一個委員會來評判結果。我把測定結果封在兩套信封裏;在第一套信封裏,每個信封外麵寫上一個會員的名宇,裏邊注明他的死期。在另一套信封裏,裏麵寫名字,外邊注明死期。讓委員會把這些信封放在一個保險櫃裏,然後他們就可以陸陸續續***開那些需要打開的信封。如果統一公司的保險統計員可以相信,那麼在象學會這麼多人當中,每過一星期或兩星期,肯定會有一些死去。用這種方式,他們可以迅速地積累資料,證實皮尼羅不是個騙子。”他停了下來,把不太突出的胸脯挺得跟鼓凸凸的小肚子一樣。他瞥了一眼那些汗流泱背的名人。“怎麼樣?”法官睜大眼睛,緊盯著韋姆斯的雙眼。“你們同意這麼做嗎?”“閣下,我認為這個建議極不合適——”法官打斷了他的話。“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接受,又提不出一個同樣有道理的辦法來闡明事實,我將做出不利於你的判決。”韋姆斯張著嘴,改變了主意,他上下打量那些有學識的證人,然後轉向法官。“我們同意,閣下。”“很好。在你們之間具體安排一下。臨時禁令現在取消,皮尼羅博士的業務活動不得受到幹擾。關於永久禁令的要求,在收集證據期間,暫不作出裁決。在這件事結束之前,我想就你提出損及顧客時所包含的思想談談我的看法。在這個國家裏,某些集團思想上滋長了這樣一種概念:由於一個人或一個公司多年以某種方式從公眾那裏牟取利益,政府和法院有責任在將來也保護他們的權益,甚至情況發生變化,與公眾的利益發生衝突,也要這樣做。這種奇怪的理論,不論在法律上還是在習慣上,都沒有根據。無論是個人還是公司,誰都無權為了私利到法庭要求曆史的時鍾停擺或倒轉。我講的就是這些。”比德威爾惱怒地咕咬著。“韋姆斯,要是你想不出比那更好的主意,統一公司就要另找一個首席法律顧問。自從你上次輸掉禁令以來,已經過了十個星期;那個討厭的老頭現在正在大筆地賺錢。同時,這個國家所有的保險公司都瀕臨破產。霍斯金斯,我們損失的比率是多少?”“這可難說,比德威爾先生。情況一天不如一天.這個星期我們已經退清了十三筆大的保單;他們都是白皮尼羅開業以來退的。”一個瘦小的人高聲說道,“我說,比德威爾,直到我們有時間查清他們確實沒有到皮尼羅那兒去過之前,我們現在不要替聯合保險公司接受任何人的投保。難道我們不能等到科學家讓他出醜的日子?”比德威爾憤怒地哼了一聲。“你這個該死的樂天派!他們不會叫他出醜的。奧德裏奇,你就不能正視一下現實?這個討厭的小胖子確實搞出了點兒名堂;這個我心裏清楚。現在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我們要是等待的話,我們就完了。”他把雪茄扔到痰盂裏,又惡狠狠地叼上一支新的。“全給我滾出去!統統出去!我要用我自己的辦法來對付這件事。你也出去,奧德裏奇。叫聯合保險公司等著去吧,統一公司可不等。”韋姆斯若有所悟地清了清喉嚨。“比德威爾先生,我希望你在做出任何重大的政策變化之前都和我商量一下,好嗎?”比德威爾哈吹了一聲。人們陸續地走了。當人都走光了把門關上以後,比德威爾立即抓起通向特別辦公室的傳話器。“喂,叫他進來吧。”外邊的門打開了,一個短小精悍的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的黑亮的小眼睛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屋裏才走進來,然後以輕盈敏捷的步履朝比德威爾走去。他用平平淡淡、無動於衷的聲調和比德威爾說話。除了那雙野獸似的眼睛眨動之外,毫無表情。“您找我談活?”“對。”“有什麼吩咐?”“我們坐下來談。”皮尼羅在他的裏間辦公室門口迎接這對年輕的夫婦。“進來吧,親愛的,請進來。坐下,不要客氣。告訴我,你們想要皮尼羅做點兒什麼?這麼年輕的人決不會為他們最後的一次點名而擔心吧?”小夥子年輕忠厚的臉上顯得有點難為情的樣子。“你看,皮尼羅博士,我叫愛德·哈特利;這是我的妻子蓓蒂。我們馬上要有——就是說,蓓蒂很快要生孩子,所以——”皮尼羅溫和地笑了笑。“我明白。你想知道你會活多久,以便給小家夥盡可能安排得好點。很聰明埃你們倆都要測試呢,還是就你一個人?”妻子回答說:“我想我倆都預測一下。”皮尼羅對他笑了笑。“真是這樣。我同意。預測你目前技術上會有些困難,但是也可以提供一些情況,等你生了小孩之後,可以再進一步預測一下。現在到我的試驗室來吧,親愛的,我們這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