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工程
每次考察,我們都是奔“五穀廟”而來。但至今,我們都沒有看到任何一處以任何方式記載的“五穀廟”字樣,隻是依據村民稱呼而稱“五穀廟”。看廟老人張根昌的老伴張龍鳳曾介紹,村民還稱呼五穀廟為“五穀神廟”,也叫“炎帝陵廟”,又叫“祠堂廟”、“炎帝祠堂”等等。
因此,必須對稱作“五穀廟”的這處古跡準確定位。雖然村民的說法都有參考價值,但紛紜的眾說未必就是答案。
最初采訪拍攝時,陵碑掩飾物等都是原貌。院內鍾樓遺址散落著許多半埋在泥土中的曆代石碑殘片。據村民介紹,這裏已知的曆代碑刻應該有40多通,最大的一通碑刻連底座有七尺高,碑額刻有4個龍頭,與太原晉祠李世民的貞觀碑形製相同,顯然是一座禦碑,應該承載著炎帝陵全部秘密。可惜半個世紀至今已經多數散落,一位村民建房,曾用60元錢買走13通石碑,另一村民買走7塊石碑砌在院牆上,已將字跡全部鑿平等等。根據當時的采訪記錄和這些年的資料整理,現有碑刻資料對廟名的不同稱呼歸納如下:
《續修炎帝後妃像增製煖宮記》殘碑:“炎帝神農陵廟,曆代相傳,載在祀典,其形勢嵯峨,林木深阻久矣,吾邑封內之勝跡……”
《大明嘉靖丙戌年重修神農祠》殘碑:“神農祠……”
清道光殘碑:“炎帝陵乃古跡之勝地也……”
大明嘉靖六年製琉璃脊飾:“炎帝神農殿……”
清順治《高平縣誌》:“神農廟……在換馬鎮東南……有神農塚。”
正是由於碑刻這種信息載體,使諸多不同曆史階段的文化信息得以保留。雖是殘碑,遺留的點滴信息其文化價值仍是不可估量。
根據各種碑刻記載,這裏並沒有一個統一的名稱,也沒有見到過一個全麵綜合的名稱。那麼,各種不同時代不同的名稱,就一定有其各自的依據。漢字的特點從來就非常具體,每個字都有特定的含意,表意準確,不易出現歧義。古人用字極為嚴謹,不同的字,必有不同的定義。這也是目前聯合國的每份文件都要使用7個國家的文字印刷發文,其中包括中國漢語漢字,而每份文件都是漢語的那份文件最薄的重要原因。
那麼,這裏的陵、墓、祠、廟等等,是否會有個別相近的意義,能夠假借使用呢?這一點對解讀炎帝陵至關重要,我們必須明確這些概念的基本涵義,這就是本書寫作請來白雙法先生的目的。
“陵”,左邊“阝”是“阜”字的省寫,字意是山坡。右邊是“土”與“峻”的字形,字理是高大的土山,如丘陵。也用作高處的墳墓,如“高者為陵,低者為墳”。
“墓”是上“莫”下“土”。“莫”是日落於草木之下。加“土”意為埋入草木之下的土中即為墓。墓一般是葬於平地的墳墓。
“墳”是“墳”的異體字。“墳”歸土類,右邊“賁”,即埋死人的土堆是使人悲憤之處。古時一般的墳墓沒有圍牆,也沒有樹。後來為了記錄死者,就刻製石碑,刻寫文字,因此出現了“墳”字。
“祠”,左邊“礻”字旁歸祭祀類,右“司”就是“詞”的省寫,即祠堂是紀念先祖禱念祝詞之處。“祝”字不是祝賀,“礻”字旁可知是祭祀時使用,右邊“兄”字,上邊“口”與下邊“人”字的變形,即口念悼詞之人,一般由長子擔任,因此“口”與“人”合為“兄”,長子就是“兄”,次子以下是“弟”,“次弟”之意,合稱兄弟。“賀”字是“加”與“貝”。“貝”是錢幣,“賀”字表示帶錢幣禮物為“賀”。因此,祝是說詞、賀是送禮,各有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