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的看著謝老,覺得謝老此刻麵上浮現的猙獰,宛如枯木上的年輪,讓他卷入這漩渦之中。
“我並沒有在意她,以為她是在裝瘋賣傻,想要用著這個理由來拖延著離婚,可沒有料到某一日,我回家的時候見到傭人驚慌失措的朝著我說,大少爺被夫人殺死了。”
他覺得對方那凜冽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舒服。
“我回到屋子裏去看,隻見到景曜躺在屋子裏,白襯衫上滿是血窟窿,而我的妻子正站在窗邊呆呆的念著你父親的名字。”
想象到畫麵,便傳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為什麼要念著我父親的名字?”
“我事後詢問過了,你父親剛剛來過這裏,沒有多久我妻子就發瘋了。可能是用著孩子為借口,不肯與她結婚吧,於是她發瘋的朝著景曜那那孩子出手。”
“這、這顯然不合理,你隻是聽到我父親來過這裏,可是你不能證明我父親是誘使你妻子發瘋,差點殺死謝景曜的證據呀。”他局促不安,“我覺得我父親很喜歡我母親,我母親離世這麼久,都沒有再娶的念頭,是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父親在償還做下來的壞事,所以心虛的不敢再結婚了。”
他氣的眼睛發紅,手指拉扯著領口,顯然是怒不可解,“你、你不能汙蔑我父親。”
“我隻是把真相說出來而已,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謝老冰冷的視線落在他浮現慌亂之色的瞳仁上,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要記住,謝景曜曾經因為你父親差點被親生母親殺死。”
他呼吸微窒,臉色霎然間轉為慘白,下唇輕顫著。身體僵硬,手指微微彎曲垂在身側,俯下身仰視的謝老麵上,有著憐憫並且憎惡的目光,那宛如無形間給他狠狠扇了一巴掌。
老爺子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他相信著自己的父親不會是卑鄙小人,可對方這樣淩厲的指責,讓他難掩緊張。
畢竟對方沒有著任何證據,並且隻是見到老爺子從那裏出來,還有著瘋掉的夫人喃喃自語,就斷定為是老爺子動的手腳也未免太不講理。還有他剛剛得知此事,就被擅自宣判稱為罪犯之子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其中一定有著誤會,他等到老爺子下次探視的時候,一定要親口去詢問著老爺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你還沒有說清楚外邊的那座墳有著什麼關係?”
“雖然我夫人做過很多錯事,我畢竟還是掛念著她,一直為我們家測算的風水大師,說過我夫人魂魄還在人世,隻要做出來個空墳躲過鬼差也就會平安無事。”謝老攥著的核桃手指青筋凸起,“所以是這座墳存在的意義,並且我下令任何人都不允許說我夫人還活著。”
原來這座墳是這個意思。
回想起來謝景曜說著他母親臨死之前,如果換成現在也很簡單的能理解。大致是沒有瘋掉之前,喜歡看著電視,希望謝景曜能成為上麵漂亮的人。
可能更多的是隨意一說,卻讓幼小的謝景曜當真了。
他不敢相信著謝景曜心裏知道這麼多事情,才和他一直相處。
不、不可能老爺子做過這種壞事的吧?如果有著這樣的深仇大恨,謝景曜也不會想要把老爺子放出來吧。所以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老頭是沒有半點可信之處,那神經質的麵孔,還有著那咯吱咯吱攥著核桃的聲音,每一處都顯得怪異無比。
“我那無藥可救的兒子,居然也開始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度,想要調查……想必都是因為你的原因,才願意欺騙著自己,不讓你為你父親和他之間的事情感到憂愁。”
他死死咬著下唇,指甲陷入掌心,血跡斑駁。
謝老譏諷笑道:“我請求你,以後不要纏著我兒子了,你已經影響他的情緒,並且和你在一起隻有源源不斷的麻煩,你隻會一味的索取,卻從來沒有還給他等價禮物。”
他拚命在腦袋裏搜索著辯解話語,可是在此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頹然的垂下手,眼眶微微發紅,慘然的麵上滿是苦笑。
他似乎真的從來沒有帶給謝景曜什麼,唯有是謝景曜一直以來隱藏著某種情緒,還努力保持著對他的感情不添加到雜質之中。
如果是他的話,無法把仇人和對待仇人兒子的喜歡和厭惡分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