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雍正十年,胤禛的身體開始漸漸痊愈。
三月,任命鄂爾泰為大學士兼兵部尚書。
五月十九日,允祉與允祺死在了同一天。
七月,策零敗準噶爾於額爾德尼昭。胤禛大為嘉獎,賜號“超勇親王”,授定邊左副將軍。
困繞了他三年的西北兵敗,終於挽回了些顏麵,胤禛自是龍心大悅。
站在圓明園萬方安和內,胤禛負手而立,深邃的目光望向遠方:“萬方安和,萬方安和,如今天下才是真正的萬方安和了。”
“是啊,就連皇上的身材也是萬方安和了……”兮兮微笑著走了上來。
“哦?”胤禛轉過臉來:“朕的身形如何萬方安和了?”
兮兮撫著胤禛微微突起的小腹,歎道:“哎,當年那個清朗矯健的爺已經離我遠去了。”
胤禛暗中吸了口氣,把肚子往回縮了點,問道:“什麼意思?”
兮兮看了他一眼:“縮回去就沒有了嗎?到底是歲月不饒人啊,當初一個俊朗的少年,如今一個發福的……”
望著胤禛警告的眼神,兮兮又把差點出口的“老頭”二字咽了下去,轉而說道:“不過在臣妾心裏,皇上永遠都是那麼的豐神俊朗,無可比擬!”
看著她堅定的口氣與眼神,胤禛心裏嘀咕了聲:“這還差不多!”
“皇上今兒沒批折子?”兮兮奇怪地問道。
“休息半個時辰。”
真好,難得他竟也懂得勞逸結合。
“去深柳讀書堂。”還不待兮兮慶幸完,胤禛又接了一句。
這個倔老頭,他真是一刻也閑不下來,身體才剛剛複原,就又把自己當鐵人使。
“那,臣妾告退了。”兮兮恐擾他讀書,怕影響了他的事半功倍。
“不用。”胤禛伸手摟過兮兮,微笑道:“綠衣捧硯催題卷,□□添香伴讀書。”
“老不正經。”兮兮低低淺笑,輕語道。
“愛妃——”胤禛微微嗔道。
“是。”兮兮福下身來行禮道:“臣妾知罪。”
“罰你一晚上不準睡覺!”
“不準睡覺做什麼?”
“老不正經唄!”
“能要得了整整一晚上嗎?”
“那你就試試唄!”胤禛得意道。
剛複原的身子,就這樣玩命?
跟在後麵的蘇培盛聽他二人這樣沒遮沒掩地說著私房話,極力地忍著憋著,唯恐自己笑出聲來。
已經雍正十年了,明年那個著名的圓明園阿哥弘曕就該出生了。可現在,他的母親卻幾乎等於在坐冷宮,必須要改變這個情況了。
兮兮連著去九洲清晏在胤禛耳邊喋喋不休了好幾天,告訴他莫兒怎麼怎麼好,自己怎麼怎麼喜歡她,要是她能生下皇子,再過繼給自己等等。
胤禛本來對莫兒已有反感的情緒,聽到兮兮竟然讓自己再召她侍寢,更加感覺兮兮的為人淳良,莫兒的年少無知,正欲拒絕,但又聽兮兮說等莫兒生下孩子就抱過來養,仔細想來也未償不可。弘暷永遠的離去了,念四也不在身邊,她與自己是一個孩子也沒有了,如若自己先她而去,後宮裏沒有孩子的女人……
未幾,皇上連著數日召劉貴人侍寢。
這是第幾次親手將他推上別的女人的床?兮兮搖搖頭,兀自淡然地笑了笑,原來相濡以沫了一生以後,這樣也不覺得是一種背叛。他注定一世為帝,他注定要有許多許多的女人,可他心裏始終有我,我是很滿足的了。哪怕在一夫一妻的現代,風流成性,拈花惹草的男人又少嗎?胤禛他貴為一代帝王,一代如此情深義重的帝王,我能伴他一生,真是幾道輪回中最幸運的事。
可,這心裏還是有種酸酸的感覺的吧,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做著曾經和我做過的事,那個女人正在擁著我日夜深擁過的懷抱。不知他會不會跟她說些曾經和我說過的話呢……算了,我還是不要這樣想下去了,在舒蘭和楚顏她們看來,我不也曾經是“另一個女人”?奪走了原本屬於她們的男人?她們又何時像我這般嬌情?
隻是,胤禛,我開始想你了。
“春季到來綠滿窗,大姑娘窗下繡鴛鴦。忽然一陣無情棒,打得鴛鴦各一方。夏季到來柳絲長,大姑娘漂泊到長江。江南江北風光好,怎及青紗起高粱。秋季到來荷花香,大姑娘夜夜夢家鄉。醒來不見爹娘麵,隻見窗前明月光。冬季到來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築出長城長,奴願做當年小孟薑……”
“怎麼不唱了?”胤禛在兮兮的麵前停下,溫柔地輕聲問道。
“突然不想唱了……”兮兮淡淡地答著。
“為何?”胤禛俯身彎腰,抬起她的下頜微笑著:“來,給爺唱一曲兒。”
兮兮扭了下身子,拂去他的手嬌道:“這位爺,小女子……今兒賣身不賣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