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抱著那具被血染紅的鮮紅身子,輕輕拂上她的臉,這臉,依然是那麼美,她依然是他兒時記憶中站在梨花下微笑的那個絕美的女子。隻是,她的笑從來沒有一次是為了他,她從未有為他笑過,甚至沒有真正瞧過他一眼。為什麼?弘時死了,皇阿瑪也死了,她該看一看我了吧?可她依然沒有,她的心裏究竟在想著什麼?她怎麼竟會如此深愛著皇阿瑪?皇阿瑪怎麼竟會值得一個又一美好的女人為他至死不渝?
弘曆的心在陣陣作痛,他將那個女人在懷中抱了良久良久,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太極殿內的登基大典即將舉行,終於,他就要龍袍加身了。弘曆在太監地侍奉下穿起了那象征這個世上最高權利的明黃繡龍朝服。
“皇上……”太監小心翼翼地問道:“這……”
弘曆拿起深藏於中衣內裏的絲帕,那上麵繡著世上最美的花兒,玫瑰。
“這是朕的,誰讓你碰的?”
“奴才該死,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一旁的太監嚇得急忙跪下不住磕頭。
“朕是仁君,朕不會隨便殺人。”
“謝皇上隆恩,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欣喜若狂的太監感恩戴德。
“將他發配寧古塔於披甲人為奴,三宗九族充軍伊犁……”
皇阿瑪,你看到了嗎?如今我是皇帝了,謝謝你將這位子傳給了我,我不會令你失望的,我會做一個“仁君”,我會挽回你所失去的大清的名聲,我要做一個像聖祖皇瑪法那樣萬人稱頌的皇帝!聖祖留下的江山何其錦繡,你所頒布的政策,你所做下改革,兒子就不留著了,你折騰了一輩子了,也該歇歇了,讓這天下,讓這大清也都好好歇歇吧……
恍恍惚惚之間,兮兮好象睡了一個覺,她覺得眼前似乎有人在看著她,緩緩睜開眼睛,隻見一副巨大的眼鏡正在盯著自己。
“你是誰?”兮兮驚聲問道。
“是我啊,你不認識我啦?”臉前的人推了推眼鏡。
“是你!”兮兮抓住了他的衣領,叫道:“我回來了麼……我怎麼回來了……”
“小姐,請你注意一下影響。”眼鏡極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幾乎被兮兮撕開的領口。
兮兮鬆開了手,帶著哭腔急切地追問道:“我怎麼回來了?”
“你死了不就回來了?我當初不是跟你說過的嘛……”眼鏡笑了笑:“再說,男主角也死了,你留在那裏也沒什麼意思了。如果你還想跟男配,比如說弘曆發展一斷不倫之戀,可是要加錢的……哎呀……你打我幹什麼?”眼鏡捂著臉,驚詫地望著兮兮。
“打你?我還要殺你呢!”兮兮跳下床來,推著眼鏡把他堵到牆根,惱怒萬分道:“你告訴我,胤禛在哪裏?我要見他!”
“他已經死了,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裏?”眼鏡當然道。
“死了?”兮兮怔怔道:“怎麼可能?怎麼你們都告訴我他死了?他沒有死,他沒有死啊,我能感覺得到,他真的沒有死,他在等著我,他在等著我呢——”兮兮開始蹲在牆角號啕大哭:“他說過的,他死後要將我帶著,讓我一定跟來,他說過要與我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他不會食言的,他不會騙我的——”
見她哭得肝腸寸斷,如此傷心,眼鏡的鼻子也開始發酸,他慢慢蹲下來,遞上濕巾,安慰道:“你,你別入戲太深了……哎,那就是一場夢,就是一場戲,夢醒了無了痕,戲散人各還……”
“夢?”兮兮掛著滿臉的淚痕搖搖頭:“不,這不是夢,這怎麼會是夢?我清楚的記得我在大清的一生,那四十年裏的每一點一滴,每一次快樂與傷心我都清楚的記得,我和胤禛相親相愛渡過了一生,到頭來你跟我說這是一場夢?”
“真的是夢,夢回大清……”眼鏡低低歎息著:“這其實是我們公司研發的一種床墊,人躺上去以後,可以隨意做自己想做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