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嘴甜不甜,好姐姐嚐嚐才知道呀。呶……”李慕然見她一笑,立刻又犯起皮來,湊上臉就要偷個吻。
晚晚團扇一擋,李慕然噘起的嘴親在了團扇上。他瞪大了眼、噘著豬嘴的樣子滑稽極了。
晚晚笑如銀鈴,這死小子,死相不改!
“你幹什麼!”突然傳來一聲沉喝,讓二人錯愕地回頭。杜齊楚拂開柳絲走了過來,李慕然還伸長脖子嘟著嘴,晚晚執扇的手還做出欲迎還拒的姿態,二人的模樣曖昧極了。
“哪裏來的浮浪子弟,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杜齊楚義憤填膺地怒喝。
“她,?”李慕然的嘴幾乎可以下一個雞蛋,這是在說什麼笑話呀!
“杜公子,這與你無關。”晚晚臉一沉。
“晚姑娘,是他對你無禮。”杜齊楚臉色微紅,不服地抗辯。自己明明是在保護她,為什麼她不領情,難道她……真的放浪形骸?他心痛地猜想,不,不會的,她是個熱情善良的好姑娘,不會是那樣的女人。
“什麼我對她無禮?”李慕然叫了起來,“人家打情罵俏,兩廂情願,你是哪裏冒出來的程咬金,來攪什麼局?”瞧這人一臉正經,搞不清狀況還要出來打抱不平。又是一個拜倒在晚晚石榴裙下的倒黴鬼。
“你這是什麼話?不準你侮辱晚姑娘!”杜齊楚臉孔漲紅,與其說是氣這人褻瀆了他心中的佳人,不如說氣他指出了他心中隱隱猜到的事實……她真的是個輕浮女子。自己原先在心中為她的舉止開脫的解釋,都牽強得不堪一擊。
“誰汙辱她了?幹的就是倚門賣笑的行當,不該有恩客上門麼?咱們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唉。”李慕然沒好氣地白了杜齊楚一眼。“要想討美人歡心,也不必來這套假正經,沒用的啦!”晚晚才不吃那一套呢。
“什麼……什麼!”杜齊楚被他話中的意思驚呆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晚姑娘是……是……他把目光投向晚晚,期待她否定自己的猜想。
迎著杜齊楚閃爍著驚訝、難以置信、質疑的目光,晚晚心裏微微苦笑。她知道他對自己的愛慕,可惜他愛慕的晚晚隻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她不得不打破他的幻想。玉手輕搭上李慕然的肩,螓首微偏,做出個最嫵媚的姿態,媚眼斜視呆若木雞的杜齊楚。“小王爺說的沒錯,他可是奴家的老相好,杜公子你可不要得罪了奴家最重要的客人。”
“你……你……”震驚不足以形容杜齊楚心情。她……她……他心目中美麗的仙子竟是個煙花女子?他隻覺得眼前玫瑰色的泡泡一個個破滅,變成令人眼花繚亂的火星。為什麼,為什麼?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那是什麼?是心嗎?他不知道,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是。”李慕然得意洋洋地攬住她的纖腰,“識相的就快走開,別在這裏礙眼。”真是的,在那裏不走,等著看春宮秀呀?
“不……不是真的……”杜齊楚喃喃自語,拒絕接受事實。
他的眼光不信中雜著失望、傷心,好像在質問:你為什麼騙我?晚晚的心卻一直往下沉。自己不是早料到這男人會有的反應嗎?還有什麼好失望的?她見過太多由愛戀變為鄙視的目光,她以為他會不同,可是還是……“月兒,杜公子累了,扶他回房歇息。”她忽然覺得疲累不堪,不想再麵對他閃著質問的眼神。可笑,她暗地裏還以為這書呆子會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呢。
“是。”月兒從假山後現身。“杜公子,您該吃藥了,跟我回房吧。”
“不……不會的……”杜齊楚喃喃地自語,失魂落魄地被月兒牽著走。他拒絕相信,自己生平第一次動心,遇上的竟是煙市媚行的煙花女,他一向最鄙視的人。她明明該是個心地善良、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呀!
“哪來的愣小子,以為這迎春閣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後花園呀?真是笑死人了。”李慕然笑著,摟著晚晚纖腰的手趁機不安分地捏著,難得有機會吃這凶女人的辣豆腐,豈可放過?平時他隻要一有偷香的舉動,總是被她一巴掌拍到一邊,趁現在她魂不守舍……
“啪……”李慕然正得意著,他的手被一下子拍落。晚晚雙手叉腰,做出個茶壺姿勢。“死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敢情這迎春閣是個下三濫的地方,比不上洛南王府高門大戶。那你來這裏做什麼?不怕迎春閣的賤泥汙了你的貴足?”她用潑辣的言語掩飾著內心的失落。有什麼好失落的?自己早料到的呀。男人著迷時還裝出一副清高不凡的模樣,親熱討好中又流露不齒鄙視、進而恣意輕佻的態度她還見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