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輕笑道:“林姑姑就是為著防備這一點,因此她不將劍訣留下,而在她晚年的時候,到山下抱來一個孤女,將劍法傳給她,叫她留守此穀,等候有非武當弟子前來此地時,再將劍法轉授,如此一來,林姑姑的劍法連傳了三代。”
霍東靈喔了一聲道:“那麼姑娘是林老前輩第三代的傳人了?”
黃鶯輕一點頭道:“不錯!我是便是她老人家的第三代傳人,不過時至今日,閔姑姑終於可以瞑目了。”
霍東靈默然片刻,才對她一揖道:“黃姑娘,請將九仙靈芝的下落告知在下,在下感激不盡。”
黃鶯含有深意地望他一眼淺笑道:“你若想取得九仙靈芝,則必先學閔姑姑的衝虛劍法,你根基不差,學此劍法,應該用不了多少時日?”
霍東靈心下一驚,問道:“姑娘何故知我武功不差!”
黃鶯笑道:“你入竹屋之時,身法輕盈,若不是你武功不差,恐怕在入屋之時,便已經嚐到長劍穿心的滋味了。”
霍東靈道:“那煩請黃姑娘將衝虛劍法見賜!”
霍東靈不禁暗自慶幸,想到自己此時若能習得劍法,取回九仙靈芝,趕回草廬,尚且不遲。
可是黃鶯臉上又是一陣紅暈,支吾半天才道:“你……你……若要想學成衝虛劍法,必須再答應一件事。”
霍東靈怔然道:“什麼事?”
黃鶯忸怩片刻,才紅著臉正容道:“林姑姑的終身都耽誤在徐元真身上,因此她還有一個規定,就是入穀求劍法之人,必須娶授劍人為妻,並在真武殿前當著武當弟子的麵成親,完成她人生的遺憾。”
一聽此話,霍東靈愕然道:“這……怎麼行呢,假若入穀的是個年邁老人,姑娘也要嫁給他?”
黃鶯莊容道:“當然!這是林姑姑的遺命,不可違背!”
霍東靈乍然麵臨到這個問題,不禁手足無措了,他的心早就有了歸屬,心係吳晴一人,又怎麼可能再與其他人成親!
聽完那女子的話後,他不禁呆呆地發起怔來。
但他轉念又想起尚在病榻之上的吳晴,頓時心中一痛,沉默片刻,忽地回頭,欲待下樓行去。
黃鶯身形一掠,立刻一閃身攔住他的去路,帶著一臉促狹的笑意道:“喂!你要向哪裏去?”
霍東靈低聲道:“我要回到上清觀中去。”
黃鶯輕輕一笑道:“莫非你不想學衝虛劍法,不想取九仙靈芝了?”
霍東靈苦著臉道:“上武當取藥是我此來唯一的目的,可是我沒有想到還有那麼多的條件,姑娘若肯將九仙靈芝下落告知,便是要取我性命,也可即刻拿去,但我……實在不能娶姑娘為妻……”
黃鶯哼了一聲道:“為什麼?難道我生得醜陋,不堪作你的妻室嗎?”
霍東靈搖搖頭,坦誠地道:“不!姑娘並不醜,而且還很美,可是……”
黃鶯撇嘴一笑道:“可是什麼……”
霍東靈的麵色泛紅,可是他的態度還是十分從容自然,道:“可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不能娶姑娘為妻……”
黃鶯嫣然一笑,似乎並不在意,道:“公子心上人一定是天姿國色,難怪不把我看在眼中了……”
霍東靈心下一急,道:“不!在下絕對不是嫌棄姑娘,實在是……”
黃鶯將眼一瞪道:“實在是什麼,林姑姑定下的規矩,不可更改,即便公子已有心上之人,我也非你不嫁!”
霍東靈歎了一聲,才正色道:“在下心有所屬,姑娘美意在下心領……”
黃鶯嬌靨一沉,臉上湧出薄薄的怒色,嬌叱道:“為什麼?”
霍東靈苦笑著搖搖頭,繼續想從她的身邊穿去,哪知黃鶯雙臂又是一張,攔住他道:“你說出個道理再走!”
霍東靈頓了一頓,才困難地道:“感情一事,不可勉強,若有一天,當姑娘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便會明白這種感覺……”
黃鶯擺擺頭道:“我隻知道林姑姑的遺命不可違背,今日你若不答應此事,休想要活著離開此地!”
霍東靈莊容道:“黃姑娘若以性命相迫,在下亦隻有以死相抗了……”
黃鶯遲疑一陣,將身子一側道:“既然如此,那我倒是不能再勉強你了,你請吧!”
霍東靈頓了一頓,還是低頭走過她的身邊,一言不發,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可是當他走出五、六步後,黃鶯又在後麵叫住他道:“喂!你等一下,我還有一句話忘了告訴你!”
霍東靈停下身來,回頭望著她道:“姑娘有何吩咐?”
黃鶯嬌容一變,冷冷地道:“你若離開此間,便永遠也休想再得到九仙靈芝……”
霍東靈一驚道:“姑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黃鶯臉寒如水道:“九仙靈芝數十年前,閔姑姑得到半支,還有半支為武當派視為珍寶,若無林姑姑衝虛劍法,你絕難得手。”
一聽此話,霍東靈眼中泛起異樣的光芒,毅然道:“姑娘若願意將那半支靈芝相贈,在下感激不盡,若姑娘不願相送,那也沒事,縱使沒有林老前輩劍法,我也非上金頂取藥不可……”
此刻霍東靈的心情十分沉重,他雖知自己取回九仙靈芝的希望十分渺茫,最後卻還是低頭向前走去。
當他的腳步跨出竹樓時,眼前人影一恍,黃鶯已經從樓窗飛了出來,橫劍怒目,攔住他的去路。
霍東靈對她目中的殺氣視若無睹,冷靜地道:“姑娘還是不要阻擋在下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