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們擔心的,隻是怕她們的太子殿下記起這一切的時候,會不會再一次崩潰?
而在溫琅的一生中,太多的經曆足以使他發瘋發狂,再也不要多一次了,殺害了自己朋友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發生在太子殿下的身上?
兩個小姑娘武功不凡,當年在末族的時候大家就有見識過,或許不是頂尖之輩,但是自保絕無問題,在溫琅的暗器接二連三之下,也在方景城他們拖住水南天的情況下,軟軟和綿綿竟也能趕到溫琅的身邊,一左一右地拉著溫琅:“殿下,殿下!”
可是他們沒有傅問漁的好運氣,她們的這場豪賭注定必敗,溫琅徹底被水南天控製,所以他出手毫不留情,左右各一掌幾乎將軟軟綿綿震得飛出去,大口地吐著鮮血。
這未使兩小姑娘後退,相反她們悍不畏死一般還要衝過去,花璿一把拉住她們二人:“你們瘋了嗎?溫琅現在六親不認,你們上去也是送死!”
“你不會懂的,殿下不會殺我們的,殿下最疼我們了。”軟軟推開花璿,繼續朝溫琅奔過去,她們倒不是不知道此時的溫琅神智不清,認不得人,隻是她們也懂得,如果她們不去拉開溫琅,方景城他們就沒辦法對水南天下手,所有的人都會被溫琅所阻止。
這樣的局麵是軟軟綿綿不願意看到的,她們並不懂得什麼大的道義,也不懂得什麼為了天下而奉獻的精神,她們隻是單純地衷心於溫琅,殿下喜歡的,她們也喜歡,殿下不喜歡的,她們也不喜歡,就算殿下在做錯的事情,她們也絲毫不在乎願意跟著做,常人的是非觀在她們這裏並沒有用,而現在溫琅在做一件會有違他本心的事,軟軟綿綿便想呀,如果殿下知道以後會不開心,那就要把這件事提前解決。
比如,攔下他。
就連她們自己都記不清,這是被她們的殿下擊飛的第幾次,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力氣在殘存,方景城攔她們一次又一次,她們蠻橫地跑出去一次又一次,連抓帶咬地躲開方景城他們的圍堵,不舍得對溫琅下手,不舍得傷著她們的殿下,她們隻能用軟乎乎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硬扛,小小的人兒被擊飛時砸在地上,花璿與畢苟看得淚水直流,可是不管她們多麼拚命,也卻拉不住那兩個小小的人。
溫琅像是被她們兩個纏得煩了,追出幾步連刀帶劍招呼不歇,在煩透了軟軟綿綿之後,終於痛下殺手,抬起大刀猛地向軟軟綿綿砍去,軟軟綿綿眼中光芒一閃,往遠處跑開,將溫琅引到一邊去,隻是他們跑得不夠快,武功不及溫琅好,溫琅的刀砍在她們二人後背上,一道血花揚起很高,裹挾著塵土沾滿地,兩人握住溫琅手中的長刀,也不理刀刃會劃破她們嬌嫩的手掌:“殿下,我們是軟軟綿綿啊……”
可是這樣的話,他全數聽不見,隻是機械地抽出刀子,高高舉起又砍下去,這一幕像極了賈瞞當年被阿蕉所殺時,不管賈瞞說多少話,阿蕉都隻是抬起刀來,一下又一下地,要殺了賈瞞。
方景城突然想起來,對著水南天怒吼:“你再敢操控溫琅!”
這是水南天故意的,他就是要將當年的慘狀再上演一次,再看一次至親之人是如何相殘,再讓所有人的內心揪痛滴血一次,他是故意的,哪怕日後有一天溫琅清醒過來,布滿他記憶的將是他手持大刀,一刀一刀將軟軟綿綿砍死在這裏,他要活生生地折磨溫琅,折磨所有人!
畢苟花璿衝過去,再也顧不得其他,全力一掌將溫琅打開,抱著軟軟和綿綿在懷裏,哆嗦著給她兩止血,顫抖的聲音對她們說:“別死,別死啊,你們兩個小魔頭那麼厲害,不要死在這裏,你們讓溫琅以後怎麼麵對這一切,不要死。”
軟軟與綿綿手牽手,隻是遠遠地看著溫琅,百般的不舍與留戀,還有不放心,她們的殿下已一無所有,沒有太子妃娘娘,沒有蕭鳳來,沒有家人,沒有國家,隻有她們了,如果她們也不在了,殿下一個人可要怎麼辦才好?
“殿下,醒一醒啊……”兩人話音一落,小小的人兒頭一歪,未能閉眼地離世,粉嫩嫩的臉上滿是血,看著分外淒慘。
“哈哈哈!”水南天放聲狂笑,“痛快,今日本尊便讓你們這些愚蠢之輩知道,什麼是無法反抗的力量,你們隻配給本尊在地上跪著為奴,如同草芥一般的生命,誰會在乎?”
“你這個畜生!”方景城手中的槍一揮,趁著溫琅還沒有爬起來,猛地向水南天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