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以愛之名,愛到讓蕭黛恨之入骨!
可是水南天他依然不明白,他是這樣這樣深沉地愛著蕭黛,敢為她做天下人不敢做之事,她怎麼會要殺自己呢?
於是他問,“你為什麼要殺我?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在一直在努力地想要複活你,我隻想跟你在一起,你說過,異人最苦,莫過於活到永生,沒有一個人可以伴你到永遠,我便煉成不生不死之態,我可以陪你到永遠,你說你很怕你守不住天下,異人必亂天下,若這天下因你而亂,你會心懷內疚不得安寧,我便在你醒來之前,布下十八行宮大陣,引著傅問漁一步步走來,將天下惹得動蕩不安,這樣等你醒過來,這天下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你也就不必內疚。你說,你最愛的人是我,臨死之際,也不舍得我難過,我說我我會等你,我一等便是這麼多年,我知道你會醒過來,阿黛,你忘了嗎?你是不是……是不是忘了我是誰?沒關係啊,我可以讓你慢慢想起來,你還記不記得……”
“我記得。”蕭黛笑了一聲打斷他,“我全部都記得,你多愛我啊,你是不是等著我來感激你,來愛你?對你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感念於心,是嗎?我現在不是來了嗎?我來謝謝你!”
她控著那把刀,一刀一刀地淩遲著水南天身上的肉,每一刀都不多不少,指甲蓋的厚度,每一片的厚薄都均勻,每一片上都沒有血,隻有符文,她極富耐心,在長久的等待與折磨中,她的耐心已經被磨練得很好,她慢慢靠近水南天,看著他這張不敢見人,隻能戴著麵具的臉,眼中的恨意直直地紮進水南天心裏:“這樣的感謝,你喜歡嗎?”
這麼多年來,蕭黛的恨一日深過一日,隻是她無能為力,她被水南天以愛之名,拘靈魂於符陣中不得出來,她若是可以,早就將水南天如此時一般片片淩遲,哪裏還有半點愛!
那些最初的心痛,難過,擔心他做傻事的好心,早就在日複一日的折磨中,變成了深及骨髓的恨!
“我每一天,都在想著什麼樣的方式來謝你,你是如此的偉大,如此地令人感動,我該如何報答?”
也許真的是母女相似,蕭鳳來在任何時候都是在笑,蕭黛也是,她是這樣的恨水南天,可是她依然能笑著跟水南天說話,她恨意越盛,笑容越大。
水南天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他根本無法反抗,本來他就是依附異人而生的一個怪物,當異人覺醒時,他便再難有什麼作為,尤其這個異人是他曾經深愛的人。
他沒有肉體上的痛苦,這樣片片淩遲於他而言根本沒有痛苦之處,痛的是他的靈魂,蕭黛真的恨毒了水南天,所以刀上都附著了異人之力,這是可以生克水南天這個不死怪物的東西,那些東西像是一道道鐵烙,能灼痛整個靈魂,泛起滋滋的青煙來一般,水南天被拘在半空裏著不了地,就像他平時那樣控製別人拘起在半空中時一樣,痛得整個身子都彎起來,隻是依然不肯挪開眼睛,久久地看著蕭黛。
“你平日裏不是很習慣這樣高高在上地跟人說話,稱別人為螻蟻嗎?現在,你的感受如何?成為我手中的螻蟻,玩物,草芥,你的感受如何?”蕭黛大概是用盡了她所有最惡毒的詞彙加在水南天身上。
“阿黛,能將天下人稱之為螻蟻的人是我們兩個,他們那些愚蠢的凡人哪裏能明白我與你之間的感情,阿黛,你為什麼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