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血戰,七十二小時(三)(1 / 2)

1937年12月30日,下午六點四十七分,日夜交替,時間仿佛在向死亡流去,地獄,將是這一條時間長河最終交流幹涸的地方。

長江水波濤滾滾,直立江上的山石三麵臨江,奇山峭壁如飛燕振翅,江麵反射著的光芒灑在一座孤零零的小樓上。

位於燕子磯渡口的這座小樓,是日軍臨時設立的一座小型軍火庫,用以存放從國軍手中掠奪而來的武器裝備,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小樓已經千瘡百孔,不時有光線從彈孔中照射進來,落在戰士們疲憊的臉上。

直到下午四點左右,小樓外,日軍的炮火攻擊才終於停了下來,楚盡忠終於有了一刻喘息的機會,長時間來的指揮、作戰、廝殺讓他感到疲憊不堪,短短幾天卻仿佛如過了幾年一般,當一切真正停下來的時候,楚盡忠反倒有種不適應的感覺,好像身體已經習慣了高強度的作戰,安穩卻讓他感到不真實。

淩晨時分,敢死隊攻入小樓之後,楚盡忠立刻率部跟上。

十五人組成的敢死隊,除了一名受重傷的年輕士兵外,其他的士兵全部當場犧牲,楚盡忠帶人衝進去的時候,炮火聲仍未停止,然而卻沒有人從屍體上踩過去,直到現在,那些屍體仍然整齊地擺在樓下,平靜得好像睡著了一樣。

當楚盡忠帶人衝到樓上的時候,十幾人組成的日軍作戰班已被擊斃大部分,一名受了重傷的日本老兵笑容猙獰地靠在牆角,臉上是這毫無人味的民族慣有的輕蔑,那是長期處於弱勢後劇烈膨脹導致的自大和狂傲,“人性”這個詞仿佛從未在他們的字典中出現過。

身負重傷的敢死隊員已經奄奄一息,楚盡忠將他安置在一旁的牆邊坐下,盡管連呼吸都吃力,但那名年輕士兵的目光卻始終望著日本兵,沒有生死之間的較量,就不會明白仇恨究竟有多大的力量,楚盡忠默默地拾起了那名士兵手邊的刺刀,刀尖對準了他的胸膛,楚盡忠甚至不能保證這一刀下去真的能夠要他的命--誰知道日本人是不是真的有心?

像釘釘子一樣,楚盡忠將對準了位置的刺刀重重插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肋骨斷裂,筋肉盡碎,鮮血瞬間汩汩而出,潑濺在日本士兵背後的牆上,等他的眼中露出驚恐之時,已經失去了求饒的力氣,唯有手腳不停抽搐著。

直到那名日本士兵失去呼吸的瞬間,年輕的敢死隊員才終於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楚盡忠嫌棄地瞥著牆角的日本老兵屍體,楚盡忠厭惡地拔出刺刀,一手拽著日本兵的領子,一手抓著皮帶,順著那殘破的窗口便將日本兵的屍體由二樓扔了下去。

“從現在開始,”楚盡忠攥著拳頭,骨節發出了脆響,隻聽他一字一頓道:“他們殺了我們十五個弟兄,我們要了他們十五個狗頭,但這不夠,吾軍之性命當以其十倍百倍相還!有一個算一個,殺一個是一個,不求苟活,隻要這世上少一條日本狗!”

而現在,那些日本兵的屍體也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隻不過,都被掛在外牆上,楚盡忠對什麼殺雞儆猴的幼稚把戲不感興趣,他隻是要讓日本人知道,還會有更多的屍體掛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