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川田桂的軍營之內。川田桂坐在臥房的榻榻米上,楚盡忠則是坐在理他不遠的地方。
屋子裏,滿是檀香的味道。榻榻米下麵,幾名來自日本的歌姬正在輕歌曼舞,別有風致。
楚盡忠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幾名歌姬,這讓川田桂眼前一亮:“楚將軍,如果你喜歡這些歌姬的話,我可以做主將她們送給你。”
“不,這些歌姬舞姬,也就是那麼回事罷了!”楚盡忠實話實說。
他對日本的女人沒有什麼好感,總感覺日本的女人有點開房。這一點可能是受到了他前世的影響。
川田桂奇怪的問道:“那麼我看你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們。”
“不奇怪啊。”楚盡忠解釋道:“她們雖然姿色一般,但是比起你這個男人來說,還是好看了很多的!”
“楚先生真會說笑。”川田桂沒有動氣,他很是自然地轉移了話題,說道:“那麼,楚先生,你我雖然處於戰爭的雙方,不同的陣營,敵對的立場,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成為朋友,對不對?”
“那還真是抱歉了,我這個人一直都沒有什麼朋友,事實上我都不知道朋友是什麼意思。”楚盡忠說道。
他知道,交鋒從他被俘的一瞬間就已經開始了。兩個人的談話全部暗藏機鋒,如果他們的對話讓一個外人聽了去,那麼八成會誤以為他們是剛剛認識的朋友。
但是實際上,他們卻是在進行著激烈的交鋒。
“這真是遺憾,沒想到楚先生比我想象的還要清雅。”川田桂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可惜的是,不管是不是朋友,楚先生你在我這,隻要呆上一小段時日,那麼自然就回不去了。”
說罷,他頗為可惜的搖了搖頭,說道:“對於這一點,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楚盡忠沒有說話,他知道對方說的並沒錯。
在這個反戰情緒高漲的時代中,一旦被打上漢奸賣國賊的帽子,就代表著政治生涯已經徹底結束。
哪怕誤會已經澄清,這人依舊“髒過”,就算楚盡忠在這一次沒有被扣上一個大帽子,他回去之後,依舊會是被重點監視的對象。
本來在軍中就缺少根底的楚盡忠,日後的道路更加艱難。
看到楚盡忠沉默,川田桂覺得自己第一次在兩人的交鋒中占據了上風。他笑了笑,說道:“你在中國的前途已經斷送了!雖然是因為我,但是你應該明白我的立場!但是在打日本帝國,你的前途卻是光明的!大日本帝國,歡迎一切有才能的人士加盟,甚至我可以給你爭取一個大日本帝國的國籍……”
“有勞,但是真的不必了。”楚盡忠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對戰敗投降沒有興趣。”
“楚先生,難道你認為,你們中國會獲得最後的勝利?這簡直就是笑話!”他用自己的手指指了指東方,說道:“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我們打日本帝國不管從政治、荊棘、軍事等等方麵,哪一方麵不是完全超越了中國?這樣的兩個國家作戰,難道實力更弱的那個會贏麼?”
楚盡忠絲毫不忙,說道:“現在強大的美國,獨立戰爭的時候也是出於弱小的一方。同一個國家,美國的南北戰爭,一開始北方軍隊也是節節敗退……這就說明,實力並不是戰爭最後輸贏的唯一的標準。”
“你倒是對你們的國家信心十足。但是現在,你們形勢的惡劣已經超越了你所說的那種情況,在皇軍的麵前,你們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
“這隻是一時的情況,不說國際形勢,也不說你們日本內部的問題,單說中國,你們日本就算占領了中國,能消滅的完中國的反抗麼?就算你們占領了中國,你們還有多少剩餘人口?中日戰爭,那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典型!這句是中國諺語,可能你聽不懂!”
“不,我聽得懂!不說中國的問題,楚先生,你似乎對國際形勢也有一定的了解?我倒是想請教一下,我們三國軸心強大無比,難道你認為我們無法取得最後的勝利麼?”川田桂問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一般的中國基層軍官是不會關心所謂的國際形勢的。但是這個楚盡忠似乎是個例外。
楚盡忠沒有隱瞞的意思,有些後世總結出來的結論,即使現在說出來,也無法改變。既然這樣,他不妨賣弄一番。
“德國的問題在於,他的野心太大,他的問題在於地緣,歐洲太小,而德國想要繼續擴張,就必然要東進!”楚盡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