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城的晝夜溫差很大,夜晚的涼風吹來,嶽霖兒站在門前覺得有些冷,緊了緊衣裳,縮成一團在漆黑的夜裏東瞅瞅,西看看。
“有人嗎?”
“齊然?笑兒?世禎?”
“喂喂,人呢?”
回答她的隻有迎麵吹來勢頭更猛的涼風!
嶽霖兒真是一頭霧水,她隻是吃完晚飯有些困……齊然說讓她在小榻上小憩一下,自己在一旁讀會兵法書,誰知一覺醒來,天已經黑透了。嶽霖兒看了眼沙漏,已經子時了,可奇怪屋子裏隻有她自己,主屋沒人,東西廂房也沒人。不僅齊然,所有人都沒了!平日院子的廊上總會掌幾盞燈,今日不知怎的,竟然一盞燈都沒有!
嶽霖兒回到房中,點了一盞燭台,打算自己動手將廊上的燈點燃,她好不喜歡這樣的黑夜。沒有找到燈罩,嶽霖兒隻得一隻拿著燭台,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護著,不讓風吹滅了。嶽霖兒極有耐心的踟躕著,走走停停,就在快要走到最近的廊上,手邊似乎有個黑影略過,緊接著嶽霖兒手中的燈呼的一下滅了!嚇得她忍不住大聲尖叫,“啊!”
突然一道冰涼手輕輕略過她扶燭台的手背,嶽霖兒嚇的渾身發抖,燭台碰了一聲掉在了地上,咕嚕咕嚕的不知滾到了哪裏。
禍不單行,不遠處主屋裏的燈光也齊齊滅掉。失去了唯一的光明,和手中的依托,嶽霖兒心裏反倒有點鎮靜了。她害怕漆黑一片,不是怕鬼,而是怕人!人遠遠比鬼可怕,未知的人更是。有句話怎麼說的,人恐懼的往往是恐懼本身。嶽霖兒感受了一下手背上殘留的冰涼,如果對方是人,那麼不管來意如何,沒有動手一把抹了她的脖子,就證明還有談判的可能性,有談判就有機會。
嶽霖兒的心砰砰砰的飛速跳著,她試著深呼吸了兩下,方才冷靜開口,“閣下是誰,我們是否認識,有話好好說,可否移步正廳談話。”
回答她的是無盡的沉默。
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突然,她聽見了那聲熟悉無比,堪比清泉動聽的笑聲,與此同時,漫天的煙花,自房子四周齊齊燃起,一朵朵的綻放在夜空之中,照亮了院子,照亮了對麵微笑看她的齊然,也照進了她的內心。
“霖兒,生辰快樂!你跟我講過,曾經山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其實自從遇見你,我的人生才變得不一樣,你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煙火,除了你,誰也無法讓我心動。”
“霖兒,願我可以陪你度過餘生的每個生辰,陪你度過餘生的每一天。”
“霖兒,我等不及了,這幾天我們就成親好不好?我和你一起做你想做的事。”
“霖兒,你可願意?”
嶽霖兒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生日煙火驚呆了,由驚訝到驚喜,這個生意上的小天才,在初次麵對感情時,是和普通人一樣的懵懂無知,一樣的手足無措。
齊然很有耐心,又很專注的等著嶽霖兒的回答。
稍稍回神的嶽霖兒羞澀的點點頭,如玉的麵頰燃起兩朵紅雲。其實現在成親,似乎……也可以。
其實,嶽霖兒對煙花談不上多喜歡,畢竟以前在電視上見過許多美麗的煙火表演,新年時放煙火,隻記得濃重刺鼻的火藥味。隻是第一次和喜歡的人在煙花的包圍下,第一次聽齊然說這樣的情話,她的心,柔軟且感動。
與此同時,書陽和葉世禎正坐在不遠的牆邊靜靜的看著,牆根附近的煙火還在持續的燃著。看著相擁的兩個人,書陽欣慰的感慨著,“公子也隻有見到嶽小姐的時候,才有點人樣。”
一旁的葉世禎的心裏倒是有幾分酸澀,隻是那點不舍很快變成了對嶽霖兒的祝福,強調的說道,“小姐是真的喜歡齊然。”像是為了安慰自己,又十分肯定的感慨道,“小姐這些年為齊公子做了許多事,小姐這些年東奔西跑,也是為了讓自己更優秀,更配的上天下第一公子的名號。隻要是小姐的酒樓,都會給齊然單獨留出一間雅閣,小姐甚至還特意囑咐了下麵公子愛吃和不愛吃的。”
書陽心中有驚訝,他還以為隻有漠北的那一家是這樣,原來……可他還是忍不住為公子辯解幾句,“嶽小姐是對公子好,可是公子為了嶽小姐也付出很多,你不知道在漠北,師傅和李小姐有多過分,他們……”。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尷尬的住了嘴,琢磨著怎麼轉移話題。
葉世禎卻沒這麼好打發,“你說什麼李小姐?”
“這……這個……”,書陽手足無措,隻想逃跑,一個縱身跳到煙花旁,“這個好像快燃完了。”
葉世禎鍥而不舍的跟著跳了下來,“你不說,我也可以讓無影閣的人去查。以前顧忌到小姐,沒有查過漠北那邊的事,現在查起來雖然不簡單,但這隻是時間問題,遲早會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