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涼亭越近,酒的味道就越發的濃鬱。待沈雲溪走進了,低頭看著地上那滿亭的酒瓶時,她不禁皺了皺眉,竟敢在這宮中酗酒,也不知是誰有如此大的膽量。
趴在石桌上的那已經醉酒不醒的人似乎知曉沈雲溪心中的疑問一般,竟呻吟一聲,微側過了頭,將他邪俊的側臉暴露在了沈雲溪的眼前。
沈雲溪皺眉看過去,待看清那人的麵容時,她基本沒有未做任何的思考,腳便飛快的向亭外移去。
然而,剛走出涼亭,她又停了下來,就那樣筆直的站在微涼的夜色中,耳邊除了風的聲音,還有亭中那人難受的嚶嗚聲。
沈雲溪渭歎一口氣,終是轉過了身,重新回到那人的身旁。
她有些粗魯的踢了那人大腿一腳,說道:“喂,醒醒!這裏風大回屋睡吧,小心感冒了。”這話一出,沈雲溪方才驚覺,她之所以會返回的原因竟是如此,這似乎超出了她原本設定的界限。
她這一腳似乎真的不輕,那醉夢中的鳳輕塵忍不住劍眉微蹙,嘴裏還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又沒了聲音。
沈雲溪幾乎是用盡了耳力方才將他那一句輕淺的話聽了清楚,心下猛地一震,但卻似乎又覺得聽得並不真切,他說:“娘,您踢疼塵兒了。塵兒疼……”
話中的委屈和脆弱,沈雲溪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忍不住湧出一陣酸楚。腦中,不受控製的想起有關他克父克母的傳言,低頭看著他邪俊的側臉上浮現出的那抹脆弱,她不禁向著,在那傳言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她微不可聞的談了口氣,此刻她要做的似乎並不是瞎想,而是怎樣叫醒這個醉鬼,然後扶他回屋。
如此想著,她便收回了飄走了思緒,轉眸看向趴在石桌上的人,卻撞上他幽深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難得的笑意,有些慵懶,但卻有著說不出的迷人。
沈雲溪一震,湧入她腦中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莫非他剛才是裝醉?
但,這個念頭還未成形,就被鳳輕塵說的一句話打破了,他說:“你不會走了?所以來接我回家來了?”
沈雲溪又是一怔,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他這話中何意,待她想起他這仍舊在說懷疑她與蕭逸寒一事時,頓覺氣惱,正欲開口還擊,但桌上的人卻向一邊倒去。
她不想管他,但行動始終與思想並沒有在一條線上,還未下決定,她人已經先於思想奔了過去,隻可惜,不但沒接住人,反而被他一絆摔倒在了地上,隻聽右手拐咯吱一聲響,她暗道,壞了!脫臼了!
沈雲溪忍著手拐處的微疼,正欲站起身,耳邊竟聽到一陣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臉,在夜色隱藏下瞬間變得緋紅,該死的,竟然壓在了他的身上。
月色下,沈雲溪望著身下的人,竟忘了起身,就那樣趴在他的身上一瞬不瞬的打量著這個令人甚至有些生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