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將視線投向楚國陣營的方向,他暗自道,算了等這次戰事完了再說。
……
接下來的時間裏,沈雲溪沒再看見鳳輕塵。
自然,她也沒有向其他問起。
每天隻暗示到諸葛榮德的帳篷裏去給他施針,解毒。
隻不過,在這期間,諸葛榮德倒是主動跟她再次說起有關鳳輕塵的事。
他說:“丫頭,如果王爺還活著,如果你們曾經的確有誤會,你會不會原諒他?”
當時,沈雲溪正在給諸葛榮德施針,所以在聽見他這句話的時候,施針的動作頓時頓了頓,然後,她輕笑一聲,道:“侯爺,這世上沒有如果。”所以,即便真的會麵臨這樣的境況,她也不一定可以在這個時候確定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但要是真的呢?”諸葛榮德似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沈雲溪收起落針的手,抬眼看著微側過頭看著她的諸葛榮德,說道:“我也不知道。”
聽了這話,諸葛榮德沉沉的歎了口氣,低聲道:“算了,隨著你們去吧。”
在這個時候,沈雲溪還不知道諸葛榮德為什麼會對她說這話,也不明白他最後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到後來,她看見鳳輕塵時,她才明白了諸葛榮德的苦心。
營中,隻有她的生活沒有改變,其他士兵將士的神情,還有軍中的氛圍,相較於她初來時要嚴肅緊密得多。
而且這幾天來,她也沒再看見龍五。
所以,就算她想再打聽雙兒的事情,她也沒有人可以問。
沈雲溪知道這是要發生大事了。
雖然她不知道這一仗到底誰會贏,但這似乎並不是她可以操心過來的事情。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天鳳輕塵所說的夜冥軒那邊的人或許會對她動手的人一直沒有動手。而諸葛榮德也一直相安無事。
隻是,沈雲溪還沒慶幸多久,在這天夜裏,她就遭遇了不幸。
這一晚,她像前幾天一樣,在給諸葛榮德施針後便回了帳篷,坐在桌案前翻看了一會兒書,她便上床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聽見帳篷外傳來響動聲。
好像是有人被擊昏在地的聲音。
接著,她就聽見腳步聲從外走進。
但,她沒有立即醒來,依舊如沉睡一樣的躺在床上。
腳步,在靜謐的帳篷內緩緩向床邊靠近。
她睜著眼睛,黑暗中可以通過透過帳篷的銀白月色下向她刺來的泛著寒意的利劍。
不用看,她就知道此刻拿劍的人定是頂著猙獰的麵孔。
“去死吧!”那人,還如此吼了一句,帶著狠絕。
沈雲溪唇角微揚,去死?隻怕他死了她都不會死好嗎?
她沒有在劍刺來的第一時間躲開,反而是在劍口與她有一尺的距離時,早夾在指縫間的銀針瞬時迸發而出。
一瞬間,準確無誤的刺在那人的心髒處。
“啊--”
黑暗中的人兒,翻著白眼,向後踉蹌一步,同時他手腕處被人瞬時一踢,他手中的劍便哐當一聲從他手中脫落,在黑暗中揚起一個弧度後最終掉落在了地上。
哐當聲,在這夜中顯得尤為的突凸。
牟佟低垂著眼,看著月色下緊緊的抵在自己喉間的利劍,還有胸口處傳來的疼痛,他知道他完蛋了。
但,即便如此,他並沒有徹底的絕望。
他還是想著要為自己爭取逃脫的機會。隻是,他這想法還沒落成,黑暗中他就感覺眼前的人,手隨意的一揚,帳篷頓時之間就亮了起來。
沈雲溪看著被自己製服的男人,她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原來是你?”
她這話沒有一點的疑問句,反而是肯定。
早在諸葛榮德那裏,就知道這人有些不安份。
當時那些話,她還隻是隨口一說,但現在看著眼下這情況,看來是被她猜對了。
如此一來,諸葛榮德他們口中的楚國安插在天祁陣營中的細作便是他了。
隻是,此刻的牟佟看起來並非之前的那般莽撞,他筆直的站著,目光清冷的看著沈雲溪。
看來,他的真實麵目倒是比他偽裝的那具有野心,粗礦的人有些違和。
他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竟還有這等身手,畢竟她有一隻手明明是廢了的不是嗎?
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句話還是有些份量的。
沈雲溪冷笑,到了這個時候似乎也由不得了他了。
隻是,他以為她會因為他這一句話就輕易的放過他?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他就將她想得太單純,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