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沒有常識中的堅硬。
反倒是棉花般的感覺。
千劫心知或許是轉機,或許是萬劫不複。
她蹲了下來,指尖觸摸到的東西是實實在在的石頭,可腳下的感覺確是綿綿。
一個身體,兩份觸感。這一刻,她掩不住眼中驚訝。
腦海裏的聲音早已停止,她憑著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莫名直覺,手指微蜷起,那塊掌心大小的石頭已被撚起。
腦海裏的聲音早已停止,她憑著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莫名直覺,手指微蜷起,那塊掌心大小的石頭已被撚起。
拿起的刹那,千劫似有所悟。
堅硬,柔軟。
兩個極端,卻又相輔相成,古語有雲,剛柔並濟。是提示?還是禍害?
她竭力在黑霧中睜大眼睛。
手掌抬起,湊近了的石頭,漆黑光滑。
這股黑,沒有絲毫的暗淡之息,反而是一種極致的純粹。
鬼卿留給她的匕首,被悄然拿出。
純粹的黑,讓她想要破壞。極度的偏執。
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腦海發出的指令,她竟無法貫徹。
雙手之距,不過須臾。
鋒利的匕首,到底還是觸及了黑到極致的石頭。
“呲……咚……”
不知是何鍛造的匕首,鋒利的讓她心驚。
隻一刹,石頭,一分為二。
一半在手,一半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啊……”她好像聽到了一陣尖嘯。
旋即,籠的嚴實的黑霧開始緩緩散去。
而她所待的整個空間,整個扭曲了起來。
“又一次!”又一次毫無預計,又一次無能為力。
所學太淺,所練太淺,毛老太私藏的一張小小符籙而已,竟讓她陷入如此窘境,偌大的毛家本家,她如何踏平?
所謂生身父親的秘密,又如何抽絲剝繭的弄清?
她今生已不求親情,不求愛情,不求友情,甚至不求百年生命,唯願,報了那前世恩怨!
怎麼能在這裏,斷送腳步?
怎麼能在這裏,斷了念想?
怎麼能在這裏,斷掉仇恨?
不管是誰,阻不了她的腳步,不管是誰?!
不甘,不忿,反思,斟酌。
千劫的心沉了下來,卻更加的穩了,靜了。
手上的石頭捏的死緊,而落在地上滾開的那一半,她能著眼睛,飛快的尋覓著。
看到了!
千劫眼神一亮。
這一刻,她腳步邁得飛快,直覺告訴她,那半塊石頭,她要拿起。
於是……整個空間的扭曲竟被她置若罔聞了。
無視!
這一無視下的專心,卻讓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無法言述的境界。
血夜回廊,鮮紅燈籠,坍塌屋簷,視若無物的穿過她的身體,驚起一地塵埃,她卻毫發無傷。
“原來如此。”她微微呢喃。
當她道出這四個字,拆骨之痛驟然消失。
千劫渾身一輕,抹了一把汗如雨下的臉。
劫後重生……不,隻是逃過一劫而已。
“嗬嗬,我這名為千劫,難道真要經曆千般劫難嘛!”千劫笑的有些自嘲,腦海中不自覺的想到之前在回廊下看到的那個溫雅的女人,喚著她千劫的名。
又是一出矛盾的戲碼啊……她顯然有了閑心來感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