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詭局開始(1 / 2)

“叔公,折好的元寶,我都已經捆好放在箱子裏了,那新定的金童玉女我也各糊了兩對放在牆角,客人說他們會在今天五點之前取走,還有,那花圈,和店裏的骨灰盒,我也是重新整理或者擦拭了一遍。”

我乖巧的對坐在搖椅上,懶洋洋抽著旱煙的老人交代了一遍,我今天都幹了什麼事。

“嗯,辛苦你了,快回去吧。”叔公吐了個大大的煙圈,在煙霧彌漫中衝我揮了揮手。

我應了聲,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要離開。

“誒,小鳶,你等等。”

在我剛跨出門檻後還沒走上兩步,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就把我叫住了。

我回頭一看,這個男人正是叔公的兒子,他是這家殯葬用品店的老板,名叫齊大聖。

“齊叔,是不是我落下什麼活沒幹?我這就去做了。”我本以為是自己忘了少做什麼事,轉身進門就要放下書包去做事。

然而,我卻被齊大聖一把拽住胳膊。

“不是不是,你的活都幹的挺好、挺細致的。是這樣的啊,叔有事想跟你說,你出來一下。”齊大聖討好地對我笑了笑,同時小心翼翼地回看了一眼躺著舒服抽煙的叔公,神神秘秘地把我推出門外,也不知道要跟我說些什麼。

我叫顧鳶,是江南大學大三在讀生,家裏辦著一家玩具廠,原本條件還可以,因為如此,我一直無憂無慮的讀到大學三年級,隻差一年就可以畢業簽約工作,人生前途一片光明。

但就在不久前,家裏突然傳來噩耗:因為海外帶來的金融危機,玩具廠的訂單要麼被退,要麼壓低了單價賺不回本金,資金周轉不過來,資金鏈一斷,貨款積壓賣不出去,隻能宣告破產。

爸爸辛苦大半輩子的心血就這樣沒了,他整天借酒澆愁,喝醉了就跟媽媽吵架,終於媽媽忍受不了酒鬼爸爸對她的動手動腳,在一個黃昏跟著一個外來的生意人私奔了。

事業沒了,老婆跑了,爸爸在雙重打擊下,竟然又迷上了賭博,那些賭徒為了錢,聯手欺負老實又愛麵子充大方的爸爸,沒有多久,家裏的存款也被輸得一幹二淨。

因此,我的生活費也斷了。

在啃了半個月的饅頭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看見饅頭就想吐,同寢室的蘇小朵看我可憐,說她叔叔的店裏正缺人,問我要不要去做個兼職,賺個飯錢。一聽有錢賺,不用再啃饅頭了,我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可答應後我才知道,她叔叔的店是——殯葬用品專營。

沒辦法,在餓肚子和糊紙人之間,我覺得還是五髒廟來的要緊。正如革命先烈所說,身體乃是革命的本錢。

再說了,殯葬用品店,我頂多也就在店裏轉轉,也用不著跟死人打交道吧?這樣一想,也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一眨眼,我在齊大聖的店裏幹活已經小一個月了,每天上班也是輕鬆,中午去報道,有單子上門就接待下客人。沒單子時就把衛生搞一下,平時就點點冥票、疊疊元寶,擦擦骨灰盒,最近又新流行起來漢代葬禮,需要親屬捧著黍稷梗邊燒邊磕頭,我就又多了一項活——把一種也不知齊大聖去哪弄來的植物稈,長短相同的剪好捆成一團。

每天這樣練練手工什麼的也挺好。

我就是這樣一個善於調整心態的人。

不然我身上發生的那麼多事,我不得活活鬱悶死?

“什麼?不行啊,齊叔,這個我恐怕做不來,要不然你找別人吧。”聽完齊大聖的話,我直覺就是拒絕。

他剛剛竟然問我,要不要去幫人守靈三天,一天一萬的報酬。

我的天啊,雖然我敢在殯葬用品店上班,可也不能代表,我膽子大到能獨自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陪著一口棺材度過三個晚上吧?

光是想想,我就嚇得臉色慘白,直搖頭。

“小鳶,這生意不虧啊,你想想,一個晚上就有一萬塊,這等好事去哪找?你就當野營嘛,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怎麼樣,考慮一下啊。”齊大聖還是不肯放過我,繼續循循善誘。

“齊叔,為什麼非得我去呀?”

“嗨,就是死的那個是個跟你一般大的孩子,他父母呢怕他在下麵寂寞,這不找個年紀相仿的陪他幾個晚上。當然這都是迷信,這人都死了,也沒啥寂寞不寂寞的,無非就是活著的人圖個自己心安。得了,事呢我也跟你說了,別怪我有好事不想著你,我也知道你個女娃娃有點秫這玩意兒,要我說啊,真沒啥可害怕的不是?你呢也回去好好想想,要真害怕我也不強求你,要有想法呢,就來找我,我肯定先給你留著這好事呢。”齊大聖點了隻煙,也不見他吸幾口,就光聽見他長篇大論的跟我說,末了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點點頭示意我知道了,背著書包就要回學校,隱隱約約聽見齊大聖在那碎碎念:“要不是沒有那點要求,我都想自己去賺這個便宜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