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枸看著這兩張薄紙臉都綠了,就算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貼到門口去啊。
“趙管家是不忙嗎,怎麼對著兩張紙發呆這麼久。”百裏嵐不耐地說道,“如果趙管家忙的話,那便讓別的小廝貼到門口去,這點小事,不用我再叮囑了吧。記住,如果還有人想要硬闖的話,就直接讓家丁趕出去,死者家屬為大,誰也不敢將你怎麼樣的。”
是不敢將自己怎麼樣,可過了這事之後呢?自己到底還想不想在王府頤養天年了!
“算了算了,趙管家是奴大欺主,連我這個王妃都使喚不得了!春風,你去貼!”
“不不不、王妃誤會小人了,”趙枸急得一身冷汗,忙解釋道,“奴才這不是怕……”
“哪裏有那麼多害怕的事情,趙管家如果什麼都怕,那也不必做這王府的管家了,快去!”百裏嵐懶得在和他囉嗦,幹脆一拍桌麵,冷聲嗬斥著。
趙枸哪裏受得了百裏嵐這樣的恐嚇啊,當下連滾帶爬地就跑出了門,不敢在多說一句話,老老實實地將兩張告示貼到了大門外。
“哼,這個老滑頭,總是將郡主說的話當做耳旁風,我看啊,就應該給他點教訓,好讓他長長記性!”夏雨說著,便摩拳擦掌起來,雙眼興奮地看著百裏嵐,請命道,“郡主,您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百裏嵐淡淡打斷了夏雨,說道,“我們連敵人是什麼目的都沒有搞清楚,很容易被人利用卻不自知。現在要盡快摸清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扭轉劣勢!”
夏雨聽後,忙收斂玩笑之意,說道,“那郡主,今晚我們是回到別院去住,還是留在這裏?剛剛奴婢打聽了,說王爺還留著您的院子呢,沒有讓任何人住過,而且每日都有人打掃。”
“自然是留在這裏!”
百裏嵐還沒有答話,便聽到門外有一道俊朗的聲音如此說著。
“王府有事,王妃難道還要獨善其身嗎?如果我是你,最好留在王府,就算不是為了王府,也要為自己的名聲著想吧!”夙亦琛幾步走到百裏嵐的身邊,雙眸沉沉地看著她嬌豔的容顏。許久都沒有如此近地站在她身邊,夙亦琛感覺自己的心跳都難以自持,發梢幽蘭的香氣,讓夙亦琛沉醉,很想就這樣抱著她,閉上眼,不理會世間一切。
“王爺的說話有很大的漏洞呢。”百裏嵐側開了身,躲開了夙亦琛的視線,“小世子出了事,我也很痛心,但與我的名聲何幹?再者,夜間也不會有訪客前來拜訪,那我留在王府做什麼,倒不如回到別院,好好休息。”
百裏嵐的說法讓夙亦琛大動肝火,壓低的聲音,已經是發怒的前兆,“怎麼,王府讓你休息不好了?”
“當然,總是被人算計著,如果是王爺的話,可能休息好嗎?雖然別院偏遠,但勝在幽靜,這點,是王府如何也比不上的。對了,王爺既然在此與我閑聊,可是歐側妃已經歇下了?”
見百裏嵐將自己的話堵住,夙亦琛更是氣結,也沒有了好語氣,“以為她和你一樣沒心沒肺嗎,如果不是太醫給她喝了一碗安神湯,恐怕到現在還在哭呢。”
“哎,王爺可要轉告歐側妃,要保重身子,才能查找到殺害她孩子的凶手,也才能報仇雪恨。”
夙亦翎臉色一變,神情莫測地看著百裏嵐,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說什麼,王爺自己心裏清楚!”百裏嵐微抬起下顎,神情倨傲地看著夙亦琛,似乎要將他所有的偽裝,全部撕掉,“歐慶山與我父王不同,他充滿了野心,對權利滿是渴望。他怕皇上對他產生忌憚,從而終究有一日會像我父王那樣,功高震主,被皇上秘密除掉。所以,他需要一張王牌,一張能護住他性命的王牌。而這張王牌,便是王爺你了。兩個同樣充滿野心的家夥最能一拍即合了,王爺看中歐慶山的兵權,而歐慶山欣賞你的才華,但願有朝一日你能登上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這樣他頭上那把刀才不會時時懸掛在那裏,性命堪憂。歐側妃不就是在你們這樣的結盟之下,嫁入王府的嗎。這個孩子來的也是時候,穩固了你們之間的盟約。隻是有些人不願意看到你們堅固的聯盟,所以才出手一點點瓦解你們的默契,這個人是誰,我不說,王爺也會知道。但今日之事,卻和那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是因為琛王爺你!”
見百裏嵐說這些話時,一點都不知道避諱手下的婢女,夙亦琛不禁勃然大怒,眼底也閃現出殺機。聲音像是從他的齒縫中一個一個地蹦出,“百裏嵐,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嘛!”百裏嵐悠然向後靠著椅柱,嘲諷地說道,“王爺既然有膽子做,怎麼沒膽子承認呢。如果你說這些都是你做的,那我還會讚歎你一生梟雄。可現在卻像是個縮頭烏龜一般,什麼都推得一幹二淨,我反而看不起你了呢。天下聞名的琛王爺,原來也隻會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