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偷偷進來的,阿樹也不敢在牢房裏呆得太久,為張翠翠上過藥之後,就偷偷走出了牢房。在牢房外看守的兩個小卒瞧見他,忙上前低聲說道,“阿樹哥,我們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讓你進去的。若是被太子知道了,我們可是性命難保啊。”
“知道你們夠意思。來,這些小錢你們拿去喝酒吧,待哪日得了空,在請你們一好好吃一頓。”阿樹強裝起笑臉,從懷中拿出兩個小布包,分別交在那二人手中,“這幾日,翠翠就麻煩你們照應了,你們的好,哥哥我會記在心裏的!”
“阿樹哥這樣說就外道了,翠翠姐平日裏也待我們不薄,做這點事也是應該的。”兩個小卒笑嘻嘻地接過碎銀,又與阿樹叮囑幾句,便將銀子揣進了懷中。
不舍地看了看牢房,阿樹深吸口氣,轉身去了別院中,此刻有重兵把守之處。
站在門外,阿樹堆上滿麵的笑臉,舉著手中的湯藥碗,說道,“勞煩兩位將門打開,小弟來為娘娘送藥來了。”
看守的兩個兵卒認得阿樹,知道他是太子身邊伺候的人,每日這個時候也會送藥來。但是太子交代過,不論是什麼,隻要通過這扇門,都要試其毒性。所以這二人還是將銀針插入藥碗,觀其顏色之後,才讓阿樹進了門。
隔著紗簾,阿樹恭敬地請示道,“娘娘,湯藥送來了,可是現在要喝?”
“放在那吧,等一會兒在說。”
猶豫了下,阿樹鼓足勇氣,低頭貿然說道,“娘娘,這藥若是涼了,恐怕會影響藥性,還請娘娘盡快服用。”
裏麵安靜了會兒,而就是這瞬間,讓阿樹凝神屏息,連大氣都不敢喘。
“以前可沒聽過這個說法呢,怎麼今天就變了?”
“大夫覺得娘娘這兩日不見起色,所以才想著如何能加強藥效。”
又過了半天,百裏嵐才輕柔地說了句,“那好,就先端進來吧。”
得到這句話,阿樹鬆了口氣,低聲說道,“娘娘小心燙。”說著,阿樹對著湯碗吹了吹,才將其遞到百裏嵐麵前。
素手將其接過,百裏嵐用湯匙劃動兩下,貌似無意地說道,“我聽說,苗寨解藥還沒有著落,太子每日都為這事奔波,可是真的?”
“的確如此。不過娘娘不要擔心,解藥的事,太子殿下一定會解決好的。不過……”阿樹猶豫了下,還是心一橫,跪在百裏嵐麵前,哀聲乞求道,“娘娘,求您放張翠翠一條生路吧!她真不是謀害您的凶手,請娘娘明察啊!”
輕輕將藥碗放下,百裏嵐看著紗簾外的阿樹,冷冷說道,“她不是謀害我的凶手,可是她有那份心思!這次的花香不是曼陀羅的,可保不準,就是十香花的香氣!”
阿樹心中一驚,暗道糟糕。
十香花是一種生長在懸崖邊上的奇花,十年開花,百年結果。隻是這果子並非治病救人的良藥,乃是能麻痹人神經的一種毒藥。而若想讓人中毒,並非要讓人食之花瓣,隻需要將花碾成粉末,灑入空中,讓受害者吸食足夠分量的十香花,就能讓人四肢僵硬。若是不能盡快服用百味散,可能會置人於死地。
張翠翠因為嫉妒百裏嵐受到夙亦琛重視,便心生詭計,想用十香花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百裏嵐。
可百裏嵐狡猾得很,早早就找了借口,將白蘭花全部剿除,讓張翠翠白忙一場,空歡喜。
阿樹本以為,苗寨下毒一事能將張翠翠的惡行掩蓋了去,反正張翠翠也不是真凶,如何查也是找不到證據的。卻不想百裏嵐早就知曉了一切,看來張翠翠是凶多吉少了!
咽了下口水,阿樹語氣艱難地說道,“十香花……奴才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不要緊,你去問張翠翠,她會告訴你實情的。”
“娘娘,張翠翠是一時糊塗,她本性並非如此,希望您能給她一條生路,我們必定對您感恩戴德!”
看著在麵前不斷躬身磕頭的阿樹,百裏嵐勾著嘴角,輕聲說道,“你對那個女人倒是情深意重,若是我不能網開一麵,似乎太冷漠了。好吧,既然你來求我,那我就為你指一條明路。夙亦琛不是派人去找解藥嗎?我看你挺機靈的,就自告奮勇,也去找找看吧,沒準真能讓你尋到什麼寶貝,讓你和張翠翠後半生可以過上安然無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