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百裏嵐的懷疑,女婢又繼續說道:“您一定覺得,珊珊小姐是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對吧?那是因為珊珊小姐酷愛毒術,偷偷修煉,便造成今日這不瘋不魔的樣子了。大夫也來瞧過,但是一切都正常,身體上沒有任何病痛。對此唯一的解釋就是女子不可接觸毒術,唐門一切的武學宗術,都不能接觸,否則就會如同珊珊小姐一樣!奴婢鬥膽請求少夫人不要因為好奇,就將自己的幸福都搭賠進去!”說完,女婢深深埋著頭,向百裏嵐行叩拜之禮。
手指支撐著自己的下顎,百裏嵐看著那婢女梳得一絲不亂的發髻,幽幽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錦善。”
“錦善……從今天開始,你便跟著我身邊伺候著吧。”
“……是!”
在一眾婢女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中,百裏嵐扶起了錦善,目光溫柔且和煦,沒有了往日裏的犀利,就像是一抹溫暖的春風,吹拂進人的心田。
看著這樣的目光,錦善有了一瞬的閃躲,但隨即,便是她堅毅而果決的目光,迎上了百裏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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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過後,各方賓客便準備打道回府,各回各家了。但是南宮井辰還是借口身體不適,在唐門中多呆了一日。不明白內情的人,或許以為蘭陵王水土不服,病倒了;知曉一點內情的,會覺得蘭陵王與唐門密謀,打算結成同盟,共同推翻北寧皇。
不過,何澈卻很清楚自己的主子,之所以會厚著臉皮留下來,與身體無關,與權勢無關,隻是為了那個與王妃神似的女人而已。
那可是人家剛娶回來的媳婦,王爺就這麼打上主意了,這若是被唐門的人知曉,別說合作,肯定以後各種追殺蘭陵王府的人。
為這,何澈好說歹說,希望能勸服王爺放棄這個可怕的念頭,可是蘭陵王就像是吃了秤砣一般,一點回心轉意的意思都沒有。
瞧蘭陵王如此堅定的模樣,何澈唯有舍命奉陪了。
隻是,就算借著身子不適的原因留下,又能有多少機會碰到少主夫人呢?人家新婚燕爾,定然是與少主你儂我儂,不然也會留在院子裏,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樣子,畢竟天下間,沒幾個人像王妃那樣,剛成親就敢說走就走,一點避諱都沒有。
看出何澈沒精打采的,南宮井辰咳嗽兩聲,問道:“咳咳,怎麼,你覺得本王是在做傻事嗎?”
“奴才不敢,奴才隻是心疼王爺而已。王妃走的利索,卻留您在這世間吃苦受罪,這不公平!”
“嗬,這世間哪裏有什麼公平的事,那日我沒能將嵐兒救上來,難道對她就公平嗎?”
“可王爺您是……”
南宮井辰閉著眸,向後擺了擺手,似乎有些疲憊地說道:“好了,我現在不想聽這些。”
就在主仆二人僵持之際,一名勁裝護衛走到南宮井辰身邊,低聲稟告道:“回王爺,少主夫人與老門主等人吃過早飯,便回了房間,現在正帶著人在花園裏遛彎曬太陽。”
聽過那消息之後,南宮井辰的麵色中有了一絲期待,但這樣的期待卻讓看到的人感到絕望,因為這種期待是不期望回報的,或許連南宮井辰自己都知道,自己就是活在畫中的世界,終究有一日,這畫會滅,夢會醒,到時候,自己會如何?
又咳嗽了兩聲,南宮井辰語氣輕弱地說道:“走吧,就算是假象,本王也要去瞧瞧。”
當假象多到能夠以假亂真的時候,就是自己人生的終結了。
看著蘭陵王落寞的背影,何澈輕輕歎息一聲,哀歎為何要讓自己的主子是個多情種,還很倒黴的,愛上了沒有心的百裏嵐?這個世界,的確是不公平!
這個錦善的確是唐門的老人,對唐門了解深且透徹,讓百裏嵐對唐門的了解更為深入。但是與錦善的聊天中,百裏嵐始終都沒有提到煉藥記錄,而是經常詢問少門主喜歡什麼,老門主喜歡什麼,各位夫人太太又喜歡什麼。
為了能給主子留下能幹的印象,錦善在回到完百裏嵐的問題之後,又主動將各位主子所厭惡和避諱的,都講解一遍。
費勁講完這些,錦善正等著主子的好評呢,卻沒成想,抬頭便看到百裏嵐依靠著長椅,閉眸休憩的模樣。
無奈地找出一件披風,輕輕蓋在百裏嵐身上,而後向後退了幾步,安靜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