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依然掛著笑容,長安無華並沒有回答百裏嵐的話,而是伸手在百裏嵐的發髻上,看似多情的輕撫。
百裏嵐剛想發飆,揮開長安無華的手,就發現對放的手上多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麵具,在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光滑不已,分明就是自己的皮膚。
看著百裏嵐嬌俏的容顏,長安無華笑道:“你這張麵具的確能夠以假亂真,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你的膚色白皙,雖然照顧到脖頸,塗抹上黑色的染料,但是你的手腕內側還是白皙、細膩的,易容高手一眼便能發現你的破綻。”
“哼,我在唐門呆了那麼久,也沒看誰發現我是易容的。”百裏嵐不甘心地反駁著,雖然聽過長安無華的話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破綻。
“那是因為唐門注重毒術高過易容術,而唯一的易容高手現在還被眼疾所困,根本瞧不清你到底長個什麼模樣,還如何能確認你易容與否?”
聽長安無華如此說,百裏嵐雙手環胸,笑道:“看來你還是唐門中人,怎麼樣,不打自招了吧。”
垂首笑了兩聲,長安無華看著百裏嵐,聲音雖然沙啞,但是飽含深情地說道:“跟我回去吧,他還在等你。”
笑容漸漸收斂,百裏嵐的聲音有些冰冷,問道:“他?你指的是誰?”
“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人,但不會與我說的是同一個人。你的夫君,是南宮井辰,當今的蘭陵王,他還在等你。”
蘭陵王?那個在婚宴上古古怪怪的男人?
百裏嵐皺起了眉,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有些排斥,冷漠的說道:“那個假夫君都能為了自己的妻子,親自來找我,那真夫君為何就能置生病的妻子不管不顧,任其在外遊蕩?而且我變成這副模樣,肯定與他脫離不了關係,如果不能親自來找我的話,那連最基本的誠意都沒有,我回去幹嗎?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嗎?”
“他不是不想來找你,隻是現在天下局勢脆弱,他必須趁這個時候分配好自己的勢力,為將來統一九州做努力。這亂世已經禍害了不少家庭,讓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是時候,該一統天下,給百姓們一個安寧了。”
“嗬,真是可笑,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護好,還妄圖一統天下?不要讓人笑掉大牙好嗎!”百裏嵐靠在樹幹上,吹著迎麵而來的微風,神情愜意,但是眼底的光卻銳利而危險,“如果是他派你來的,那你就轉告他,我現在根本不想被什麼夫君、家庭所羈絆,我現在這樣很好,不需要被別人牽製。”說完這些,百裏嵐擺弄著手上的葉子,不在看向長安無華。
百裏嵐,還是那個獨立自主,讓人愛著,卻又無可奈何的百裏嵐啊,即便是失去記憶,心底也保留著那份驕傲,讓人不敢覬覦,也不敢玷汙。
低頭笑了下,長安無華說道:“我就知道,憑我自己是說服不了你的。那你現在想去哪裏遊轉,便讓我陪你去吧。”
“你不是百祥門的門主嗎,應該很忙吧,哪裏來的時間陪我閑逛,還是去忙你的正事吧。”百裏嵐將那葉子丟在地上,拍了拍手,心中不知為何會對這個鐵麵男產生信賴感。其實自己與他見麵之後,一共也沒有說多少話,比起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夫君”比,長安無華更能讓人產生信賴感。雖然這感覺來的莫名,但是百裏嵐相信自己的直覺。
“百祥門的門主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陪著百裏嵐。她現在一個人,又沒有了記憶,我很擔心她會被壞人利用,所以我要陪在她身邊,直等到她能夠辨別出誰是愛她的,會給她無限關愛的人。”
長安無華的話聽在百裏嵐耳中,幾乎都能算作告白了,那委屈而無私的聲音,能讓人忘記他的沙啞,隻能感受到他濃濃的溫暖。
微微側過頭,百裏嵐看著長安無華,突然貼近了他,眼神中帶著媚態,挑逗般地問道:“長安無華,作為男人,你對我如此關懷備至,不可能一點鬼心思都沒有。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想偷偷將我拐走?”
隔著冰冷的鐵麵,長安無華看著百裏嵐,聲音飄忽,說道:“我也想將你拐走,但是此生,我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隻要能看著你幸福,便足夠了。”
“說的如此大公無私,誰知道是真還是假呀。”百裏嵐見馬兒也休息夠了,便準備繼續啟程,說道,“如果你真想跟著我的話,那便跟著我去揪鬼吧!”
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