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春風這話,翠屏不由對她起了敬佩之心,暗想這女人與自己倒有幾分俠肝義膽,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她了。
喜宴正酣之際,春風與翠屏攜手回到喜堂,尋著之前的位子坐下,佯裝無事地吃喝起來。
“怎麼,在裏麵玩鬧得太開心,差點忘記回來是麼?”
殷赫意有所指的聲調,讓春風心下一跳,同時別過頭去,低聲說道:“女人家的事,說了你也不懂。”
“是我聽不懂,還是根本就說不得?”
春風側目看過去,就見殷赫正仰頭飲盡杯中酒,神情坦坦蕩蕩,似乎並沒有言外之意。垂下眼睫,春風懶得與他玩文字遊戲,便低頭吃菜。
過了半晌,翠峰舉杯走到此處,麵含感激地看著殷赫與春風,說道:“今日是我翠峰大喜之日,但沒有二位的話,便沒有今日的翠峰和晴慜,來,我敬二位恩人一杯!”說完,翠峰仰頭便將杯中的酒飲盡。
“兩位恩人……”殷赫玩味地笑著,輕輕地吞吐這句話,又隨意瞥了春風一眼,便也仰頭喝酒。
這個笨蛋!
春風不由暗暗咒罵著翠峰,心想他是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秘密吧,竟然當眾說出來。而殷赫這個人精,又豈會聽不出來?這腦子,還真是讓人捉急。
不過落跑計劃失敗,春風不得不重新盤算。她真的不能在耽擱了,必須要盡快下山。眼珠轉了一圈,春風突然向隔壁桌的翠屏招了招手,喚道:“翠屏妹子,你剛剛不是說你有個布花樣給我瞧瞧嗎,現在咱們就去吧!”
翠屏愣了下,微微歪著頭,暗想自己什麼時候提起過布花樣了?可是在瞧見春風向自己使了個眼色之後,忙不迭地點著頭,說道:“是呀是呀,看我這腦子,一吃起東西來,把正事都忘了。走走,咱們這就去吧。”
翠屏過來扶起春風,也不敢看向殷赫,背對著他,不敢多言一句。直到二人脫離了殷赫的視線,翠屏才拍著胸脯,歎道:“哎喲,總算不被殷赫大哥盯著了。你都不知道,殷赫大哥那眼睛可毒了,不管什麼事都瞞不住他,隻要輕輕一掃,就能看出來你藏著什麼貓膩!也不知道剛剛瞧出什麼沒有,哎呀,這可怎麼辦啊!”
“有什麼怎麼辦,他又沒有證據還能怎麼樣你了?”春風毫不在意地說道,“那家夥沒準也不知道什麼,隻是嚇唬嚇唬你,讓你心理承受不住,自己老實交代呢。對付他,你隻要比他還老道,讓他摸不著破綻就好了。”
聞言,翠屏有些崇拜地看著春風,說道:“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敢反抗殷赫哥的呢。我們村子裏不論是村長還是那些長老,都沒人敢反駁他。嘖嘖,沒想到,你還挺有膽識的。不過,你叫我出來有什麼事啊?”
“哦,是這樣的。我這不是腳腕受傷了嗎,想從你這裏拿點藥材回去療傷。”
翠屏奇怪地看著春風,問道:“殷赫哥沒給你治病嗎,幹嘛還要自己找草藥?”
輕嗤了一聲,春風說道:“他根本就沒下山買過藥,用什麼給我治病啊?如果我自己不想點辦法的話,恐怕就要瘸一輩子了!”
翠屏有些震驚,瞪圓了眼睛說道:“不能吧,殷赫哥看著模樣冷了點,可是很樂於助人的。我們村子裏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殷赫哥都會來幫忙。”
“你忘了是誰百裏皇後的丫頭了嗎?”春風苦笑著說道,“他恨我都來不及,怎麼會給我治病呢?哎,我隻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主子決定的事,我哪裏有能耐更改,不過是主子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現在卻莫名被人憎恨著,被困在這裏,主子交給我的事情完不成,回去還要接受責罰。留在這裏,要被心懷不軌之人欺淩,真是進退不得的兩難境地呢。”
“原來春風姐這麼可憐……”翠屏皺眉喃喃著,心中對春風立刻產生無限的同情,覺得之前那般針對她真是不應該,同時拍著自己的胸脯,信心滿滿地說道,“春風姐姐你需要什麼,盡管和我說,我一定給你找到!”
聞言,春風抬頭,神色感激,輕聲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啦,我不過需要幾味藥材而已,就是……”小聲附在翠屏耳邊,春風細細交代著,而翠屏也不敢馬虎,認真地記著。
***
喜宴散後,殷赫背著春風回到山上的小院,又開始沉默不言。而他不說話,春風也樂得自在,在殷赫出去燒水的時候,開始偷偷調配迷藥。
沒錯,春風的打算就是趁著殷赫不留意的時候,迷暈他,之後在偷偷下山,溜之大吉。隻是這家夥狡猾得很,計劃必須做好萬全準備,否則失敗之後,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